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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站得最靠近内侧,他一把捞住鹤丸国永的兜帽,却也因此被拖下去半边身躯。
他的残臂努力的勾起,试图勾住连廊断面的墙壁,血肉模糊的伤口被下坠的力道拖拽着,涂出一道血痕。
“下面有落脚点,相距不远!”鹤丸国永将陆乔乔牢牢抱在怀中,“放手吧,这点距离我能应付得来。”
“付丧神,”雨村的声音绷得极紧,“术匣在摄政司的底部,它的下方就是摄政司的基座,最深处有近百米,你看到的建筑物都是投影,是做不了落脚点的!”
“什么!”鹤丸国永露出吃惊的神色,他蓦然抬头,连廊断了一截,与之相连的白鹭厅,也摇摇欲坠。
槐便立于那危楼似的白鹭厅之中,他几乎放弃了抵御,神装付丧神们的刀刃,不断的‘划’开他的身躯,他身上缠绕的‘线’也越来越淡。
即便如此,他居然还在不断的用蜻蛉切戳刺着地面。
“……你想让这里崩塌,让我们都摔下去吗?”陆乔乔难以置信的道。
“没错!”
槐高声道,他高高举起手,蜻蛉切脱手而去,轰然撞在连廊的断壁上。
“我不是说过了吗——”
“——为了完成我的心愿,冒险一些也无所谓啊。”
伴随着这句话,白鹭厅,彻底的崩塌了。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大量的烟尘让陆乔乔睁不开眼睛,只能模糊的听见耳边不断响起的呼唤:
“主人!”
“主殿!”
紧接着,她感觉到巨大的撞击,剧痛袭来,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
…………
睁开眼睛,又过了数十秒,陆乔乔才感觉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
入目是一片黑暗,只有一些朦胧的光。
这是哪里?
她张开口,想要呼唤她所担忧的同伴们,却发现肺里像是被挤压过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陆乔乔蓦然大喘了几口气,这才发出了微弱的:“鹤丸君……”
“雨村先生……”
“三……咳咳咳。”她岔了气,不断地咳嗽着。
“我在这里,主殿。”熟悉的声音回答着她,同时朦胧的白光也降临在她的身侧。
陆乔乔眼前的黑暗终于散去了,她抬起头,便看到覆在自己身上的衣袖——神装三日月伏在她的身侧,一手轻抚着她的发丝。
“三日月先生,”陆乔乔愣愣的问,“您的神情……为何看起来如此的忧伤?”
付丧神担忧至极的看着她,她还是第一次在三日月宗近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在陆乔乔的记忆里,三日月宗近一贯是冷静的,镇定的。
“我们是摔下来了吗?三日月先生,”陆乔乔安慰着他,“我还好,不知道鹤丸君……”
她还没说完,便感觉到口中一热,一股咸腥味涌上。
陆乔乔一愣,一线血沫便顺着她的嘴角淌下了。
“主君!”三日月宗近眼底的新月好似碎裂了一般,他伸出手,试图替陆乔乔擦去嘴角的血丝,手指却无奈的穿过了少女的身躯。
陆乔乔感到口中不断涌上鲜血,很显然她的确是从白鹭厅的连廊摔下来了,并且受了不轻的内伤,她不敢再开口,拼命想要将嘴里的血咽下去,但心中却越发忧心着,与她一同摔下来的人。
她挣扎着,试图站起身来,于是,直到此刻,一直紧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终于被察觉了。
陆乔乔一怔,耳中听见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小心,主君,这里有很多碎刀片。”
她顺着手腕的方向看去,终于看见一只戴着护甲、鲜血淋漓的手,牢牢的攥着她的手腕。
再向前一点——
“鹤丸君!”陆乔乔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身旁便是鹤丸国永,付丧神仰面摔倒在地,从距离看,他应该是抱着陆乔乔摔下来,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了肉垫。
他的身下遍布着刀剑的残骸,一些甚至刺穿了他的身躯,不,不止是这一处,微弱的光线下,这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之中,似乎遍布着刀的残片。
只有陆乔乔所处之地,数量要稍微少一些。
很显然,在摔落之后,是鹤丸国永,将她抱离了充满碎刀片的地方,放在了稍微安全一些的位置,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松开陆乔乔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