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25(2 / 2)
陆崇乐听差遣,便起身去了,远远念到:“这石碑上面写着‘章台柳’”。
陆崇心情大好,没留意舒五听到这三个字,本来明媚的神色突然起了一层阴翳。他回来坐在舒五身边道:“想是这树的名字为章台柳。”
“不是。”舒五道。
陆崇见她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好似没有刚才欢欣的样子,便问道:“那是什么?这柳树有什么不对的吗?”
舒五叹了一口气道:“这章台柳原是一个故事。天宝年间有一个名叫韩翃的进士,本是去长安访亲会友,结识了朋友家的歌姬柳氏之后便深深爱慕,朋友便将柳氏赠给韩翃。奈何翌年便是安史之乱,韩翃与柳氏离散,一年而不得见。一年后,韩翃知晓了柳氏仍在长安的消息,心中却想着叛军作乱,多有□□女子的事情发生,不知柳氏是否清白如初,便写诗询问道:‘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其实柳氏自长安失守与丈夫离散之后,便在一处破庙安身,何来被叛军玷污一说,谁承想收到丈夫的这样的信,她便心如死灰,回复道: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之后便自刎身亡了。”
舒五说完,长久地没有出声。陆崇听着这故事心内亦动容,望着舒五失神的脸庞道:“我有不同看法,阿荔可愿一听?”
舒五点点头,便听他说道:“那韩翃本是书生,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动乱,若是如陆崇一般,必然不会有此说辞。”
“陆崇自幼跟随父母行军,虽然没有兄弟姊妹,然父母亦教导我,城中戍卫之民便要当作你的父母,百姓子女亦是兄弟姐妹。故而当我听说异族士兵入侵有□□女子之事的,便十分义愤填膺。然而这愤恨却不会转到被欺负的女子身上,须知大难当头,男子都不可自保,况女子乎?且这并非女子所愿,乃是所犯淫邪之罪的人的错,若因此而怪罪女子,岂不对她更加不公?”
陆崇握着舒五的手,此时觉得渐渐有了点温度,虽不知其所以,仍动容道:“且陆崇心内坦然,女子失贞是为自保,若我的姐妹懂得保护自己,即便失贞又有何妨。”
舒五眼中已然噙着泪,此刻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适才听他说起时,手指还忍不住地颤抖,待他说完,便发觉不知何时已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她缓缓道:“阿荔此生识得小山,何其幸运。”
陆崇亦心内悸动,刚要再次告诫自己不可无礼时,便见舒五已经将脸埋在他胸口,此刻扬起泪痕未干的脸庞,便用自己柔软颤抖的唇去寻他的。
陆崇深深地回应着,此时更觉一种摧折心肠的缱绻反侧,不由得想要侵犯更多。待到两人呼吸交错,气喘隐隐的时候,舒五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仰卧在了草坪中。细长的草叶穿过发间,挠得耳朵边痒痒的。
舒五便笑了一下。陆崇觉察到,又在她唇上轻柔一吻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自己亦躺在了草地上。舒五侧身望着他笑道:“有人脸红了。”
陆崇白她一眼道:“就好似某人没有脸红一样。”
舒五将头伏在他胸口上,小声道:“或许有一日,阿荔可以毫无顾忌地接受小山。”
陆崇道:“不急,我们有那一天。”突然想到她所言那日是否是玉娘曾经提到的明媒正娶之日,便赶紧补充道:“终有一日,我会明媒正娶迎你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