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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任何试图靠近或者想要示好的人露出獠牙,在愤怒里中伤,在中伤别人时掩埋对这个世界最深的恐慌。
这世界现在对覃骁来讲就是一片孤独的废墟。
而在那苍白细弱的手腕伸进周禹城掌心中的动作前,至少没有激发出覃骁对周禹城的袭击感。但现在不一样了,伴随着两人逐渐走进卧室,覃骁手中本就沾了血的匕首直直地飞向周禹城。
“放开她!!!”,他发出了充满震慑感的威胁。
周禹城反应很快,或者说他其实早有准备,稍微闪身就躲过了锋利的刀尖,但匕首蹭过周禹城肩膀,最后拍在了宁兮儿脚边的地毯上,带着无声的冰冷血色。
宁兮儿被吓得不能动弹,这哪是暴怒?这分明是要杀人!
宁兮儿急忙探出头,话音轻颤,后怕着问周禹城:“周医生你没受伤吧?”
周禹城原先温和的脸色染上一抹深沉,先对宁兮儿摇了摇头表示安抚,后转头看向正神志不清的男人:“阿骁,是我。”
覃骁仿佛在跟心底的什么做斗争,他嘶哑着喉咙,“放开她。”
“你先保证你不会伤---”
“我说放开她!!!”
宁兮儿被覃骁暴戾的怒吼震的耳膜发疼,她克制住恐惧,她才不敢独自面对覃骁,但现在只能顺着他。
因为刚才在楼下时周禹城说,她要做的就是安抚覃骁,给他空出来可以注射镇静剂的机会。
宁兮儿不断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行,她是个人,又不是什么被看一眼或闻一下就能安静下来的神药。
在满脑子充斥着自我质疑的声音里,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向书桌了。回过神时,她已然站在了距离覃骁不足两步的距离。
可喜的情况,覃骁并没有因为宁兮儿的靠近而再度掷出去什么危险物件,甚至在女孩靠近的过程中,男人还微不可查的后退了。
仿佛是…他在怕她。
这个认知让房里的佣人和覃远的手下如蒙大赦!
覃骁一后退,就没办法用手臂撑在桌面上支撑身体了,他很难站得挺拔,但也很难彻底倒下。
周禹城在远处,有条不紊的打开药箱。
宁兮儿见覃骁快要摔倒,一个着急就走了两步上去,这下离得更近了,她的手抬起想要扶他,手臂却停在半空中迟疑了。
宁兮儿发觉自己嗓子很干,“……覃骁哥哥。”,她同样干涩的嘴唇启合:“你能…听我的话吗?”
柔柔弱弱且不自信的音调,在面对一个快要失去理智的男人面前简直一点权威性都没有。
但他们是天意绑在一起的灵魂。
这就昭示了她对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只因为她是宁兮儿,她站在那里,覃骁就会不由自主的溺进去,止于兵荒马乱。
男人既忍不住想看她,却又不愿看她。
终究还是……
还是没有在她回来之前恢复好。
覃骁低下头,艰难道:“兮儿,听话,离开这里。”
这话让宁兮儿感觉他是清醒的。这感觉就像……他的心里住了一头狮子,有伤人的本领,却也有选择善良的机会。
而这头狮子在此时却显得自卑,他遇到了一个不能扑上去随便撕碎的猎物。
宁兮儿眼睛狠狠的闭上,她颤颤巍巍的伸出自己的胳膊,仿佛真的把男人当成了一头狮子,“你要是想发火就咬我吧,但你咬轻一点。”
宁兮儿说着说着还有点崩溃,只想哭,太害怕了,他把这里砸的一团乱,远处保镖的脸上都被揍肿了,她的胳膊说不定会被咬下一块肉!
覃骁的身形怔住,痛苦挣扎的眸色中夹杂着属于稚童般的困惑,他瞧着紧闭双眸的女孩,她羽扇般的眼睫抖动着。
“兮儿……”
女孩浑身上下怯懦极了,却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傻气,把莹白纤细的胳膊献祭一般供奉到他面前。
“我说了…你轻一点。”,宁兮儿感觉到自己不争气的眼泪了,“我怕疼。”
她委屈地啜泣起来,“但我…但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听话……”
宁兮儿吸着鼻子不敢睁眼,怕睁开眼睛自己的手臂就是鲜血,她这时候也开始反问,她有必要这么无私奉献吗?她本就不欠覃家什么啊?
宁兮儿越想越后悔,但后悔却退无可退,真让她后退却又不忍心。
在等死的过程里,女孩压抑的哭腔贯彻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