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别7(2 / 2)
早知道前几天去砚城,就该真的找刘冰清和薛菁菁她们一起玩耍的。
“怎么会。”刘冰清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
怎么不会。砚城和海城同在一个省,可是苏晴鹤已经三年没见到薛菁菁了。手机摄像头里的薛菁菁忽胖忽瘦,苏晴鹤都分不清楚,是摄像头角度变化的原因,还是薛菁菁暴饮暴食加间歇性减肥的原因。
如果刘冰清回了老家,坐火车车程都要八个小时,那估计是更见不到了。这几年疫情这么严重,就算苏晴鹤读研期间有空暇,也不会选择旅行散心的。甚至她们结婚的时候,彼此能不能赶到现场还不好说。
“回了家也是要往市里去找工作。县城里应该找不到工作吧。”苏晴鹤代入了一下自己当初刚离职的心态,又开始方方面面地疯狂输出:“你一定要找那种比较大的单位,我有个老乡找的十来个人的小公司,设计部和业务部都盯着一个项目的绩效,谁都想分钱;我舍友回贵阳也是找了个小单位,老板拖欠了三个月工资,年底都揭不开锅……要不你找找老乡在当地问问情况,货比三家。一定要找那种包食宿的,年轻小女生还是攒钱比较重要……还有啊,要不你试试考编或者考公务员呗,好找对象……你家那边地理地貌跟砚城完全不一样,业务完全不熟,反正都是从头开始……”
一口气发了好多条三四十秒的语音,刘冰清那边没了动静,估计正在接收她的狂轰滥炸。
苏晴鹤自认是个职场的失败者,随波逐流到这个年纪也一事无成,所以不觉得自己能给刘冰清什么有效的建议,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忍不住多嘱咐她几句,免得她走了她的老路。
从蒋南涛一事上,苏晴鹤就发现了,刘冰清聪明且自主,看事情很明白很有远见,所以苏晴鹤很清楚地知道,她这是一定会走了,她们也注定要分别了。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生活工作都没了交集,然后慢慢不再联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所有苏晴鹤想要做闺蜜的女孩,很快都成了异地状态,慢慢失去联系,然后隔离成同一个太阳下的两个世界。是她总是回想过去不珍惜当下?还是她对过去太不留情耽于联络?偶尔从梦中醒来突然记起,哦,似乎当年的生活里还有这么一个人来着,当年我们,我们怎么来着?
都说现在通讯发达了,可是通讯发达有什么用?很多人并不是可以随时打电话关心的关系,地域的距离足以隔开无数个人生了。
就像苏晴鹤那位贵阳的舍友,她刚毕业的时候找不到工作,她们的宿舍群里根本不敢讨论有关各自工作的问题,也不敢经常问她找工作的情况,怕给她造成焦虑,触及她的伤心事,引得她大吐苦水。
苏晴鹤念及以前,越想越伤心,翻出来好几条自己当初几次离职时发的朋友圈,更是伤心地不能自己,眼圈一热,泪咣咣地砸落在眼镜片上,眼前一阵模糊。自己边挂水边痛哭又对现实无能为力又崩溃的这种感觉,总有点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或许人的身体是有记忆的?对痛苦,对思念,对挣扎和狼狈的姿势。
苏晴鹤捂住嘴,破碎的泣音和崩落的眼泪从手中漫出。夏天的衬衫薄得很,眼泪擦也擦不尽。
就在苏晴鹤哭得忘情的时候,韩曜惊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怎么了?”
苏晴鹤一滞,泪眼朦胧地转向身侧,韩曜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站在床畔,挡住了诊所其他人的目光。他揣了揣兜,没找到纸巾,熟门熟路去翻苏晴鹤的包,拿了纸巾直接上手给她擦鼻涕。
看到韩曜,苏晴鹤又羞又窘又气,想打他又没什么理由。本来,没有人理会她的话,她哭一下也就过去了,可是韩曜连问了几遍以后,苏晴鹤更伤心了,索性把头埋在他柔软的腰腹上,哭得稀里哗啦。
韩曜的腰身一阵僵直。当年的苏晴鹤都没敢这么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