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21(2 / 2)
“天台?吃饱喝好睡足了,就准备离开这个美丽人间了?”
“呸呸呸,老娘还没活够呢。况且我要是想死,出门下楼走五十米,准保有大把人围上来求我:‘啊求求您啦,开开眼吧,就把您的大脑袋给我们吧!您是不知道您这脑袋现在悬赏多少钱!’”孟棋边说边用浮夸的语气表演给江叙看。
“黑市上有人买你人头啊?”江叙摸着下巴,语气分外冷静。
“臭小子,□□片看多了吧!走吧!”孟棋套了一件外套,一边往门口走一边用手把头发梳了梳,现下是出不去了,她打算回来用剪子自己来一刀。
“诶你等等我。”江叙折回卧室找了一件大衣披上,快步跟上孟棋的脚步。
孟棋拉着江叙乘电梯,直奔最高层。江叙租住的小区几乎是周边最高的建筑,站在天台,放眼望去,没有什么东西能阻碍视线。天台上除了一些管道和防水卷材之外,没有其他居民的使用痕迹。孟棋自第一眼看到这个天台起,心里就开始盘算怎么在这里放桌椅板凳、怎么搭凉棚、怎么布置彩色灯带。可惜自己的小窝没了,邱翡也不在身边,这样的小院子不知道在哪儿能实现。
秋季的风裹着凉意,直往人脸上扑。孟棋的头发被一阵阵吹起,眼镜镜片上映着云霞。她双手裹紧外套,把下巴搁到栏杆上,直面着夕阳。
不远处是横穿本市的一条江,江水被日光铺满,亮晶晶的,和夜晚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诶,你听没听过一个典故?河东项曼斯好道学仙,委家亡去,三年而返。曰:‘去时有数仙人,将我上天,离月数里而止。居月之旁,其寒凄怆。口饥欲食,辄饮我流霞一杯。每饮一杯,数月不饥。’若真能以流霞为食,胃肠内都该如江海一般清澈。”
“你们文人说活都这么诗意吗?”
“我也不是没当过粗人,流霞是没喝过,江海之水、奇花异草、流血的动物尝了个遍。回归日常生活之后,胡吃海塞了一阵子,给自己折腾垮了。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年轻时候把胃吃坏了。”
“你是在荒岛求生过吗?”江叙把手搭上栏杆,每次张嘴都能喝一大口风。
“是啊,”孟棋面朝前方,面不改色地说道,“不然怎么破铃兰果案?”
“什么?这案子破了?”
“不完全是,目前还有组织留下的余孽,比如汪茉。我只是不清楚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安心心做个女演员挺好的。”
“怎么就不能是寻求刺激呢?”
“刺激?”孟棋转过头来看他,随即轻笑了一下,“也许是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搞不懂。”
“你有时候说话老气横秋的,和外表严重不符。”
“别说这个了。夕阳多美啊。”孟棋拢起头发,手边没有发圈,但凭空扎了一个马尾出来,江叙都没看明白她是怎么操作的。
花火在流动的江水上燃烧,附近民居的窗折射的刺眼的光,晚霞像岩浆一样在玻璃上微微地晃。云层和那团火球构成复杂的光影,给整本白天织了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尾页,勾引着人们继续期待下一个白昼。孟棋双手搭在栏杆上,看得入了迷。
江叙伸手给她把外套自带的帽子戴上了,还说:“保护点头发吧,孟老师。”
孟棋笑着把帽子往下按了按,用指关节推了一下眼镜,表情一冷,目光紧紧追随着一个地方。孟棋扯了扯江叙的衣角,给他比手势示意他蹲下,江叙糊里糊涂地照做了。蹲着的江叙被天台围墙的阴影罩住,他仰头看孟棋,发现孟棋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递给他了,是那款造型很张扬的。孟棋在用一种很夸张的幅度挥手,貌似还在打什么手势。然后,江叙看到她从后腰摸出了一个东西,是一个特制的小飞爪。
还没等孟棋出手,她就被江叙拉下来,一同埋进阴影里。
“怎么了?”孟棋不解。
“是不是有人监视你?你要用这玩意儿打人家窗户是不是?”
“就,就吓唬吓唬他们。”
“那你为什么把戒指摘给我?”江叙知道这枚戒指对于孟棋来说意义非常,平常几乎不离手的,“你是不是又要冒险?出手之后你有多少胜算?他们又有多大可能反击?”
听江叙说完这段话,孟棋百无聊赖地甩着飞爪,一时半会儿没想出应对的计策。
“那你说怎么办?”孟棋终于开口。
“我觉得用弹弓比较顺手。”江叙边说边躬身小跑,从角落里取出一把制作精良的弹弓。
孟棋蹙眉,眼睛瞪得老大,抿着嘴沉思了一会儿:“江叙同志,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辜负了组织长久以来对你的信任。”
“孟……”
“好了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只问你一句,弹丸呢?没有弹丸咱们怎么玩?你这个人准备得真是不充分。”
“啊?”江叙被孟棋唬得一愣一愣的,很快发觉孟棋是在开玩笑,表情便放松下来,“哦,用完了。不过我有口香糖,咱俩现嚼,说不定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