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5（2 / 2）
“谢谢你。”冷风从窗口灌进来，盖住了她的声音，孟棋吸了一下鼻子。
“不客气。”江叙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礼貌用语。
江叙还在回味刚刚短短的拥抱，孟棋已经走远，只留下一句：“晚安！”
这一夜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再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一起呆了三天，所谈论的不过是饮食起居这样的日常。孟棋在这里的生活非常简单，没有通告，没有紧急任务，每天打开电脑也都是看看监控，随着心情写写字。她有了新的手机，江叙给她挑的，她简单地操作了一下，登陆了各种社交平台。好在首演结束之后她就和小林打好了招呼，近期不接新工作，社交平台干干净净，没有信息轰炸的烦恼。
这几天的江叙很安静，在她看电脑的时候，他会抱着平板坐在她边上，从不主动打扰。但只要孟棋轻轻唤他，就能立马得到他的回应，对上他亮晶晶的双眼。她说：“咱们定点外卖吧。”他就会马上掏出手机点进外卖软件。她说：“看不看电影？”他会打开客厅的电视，问她想看什么。她说：“你要是想抽烟的话可以抽，不用憋着。”他会拿出电子烟，踌躇一会儿后就收起来，或选择到阳台上解决。他和她过往的一切都毫不相干，干干净净地参与她的饮食起居，分享工作与生活的苦乐。
短暂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像被深秋的劲风吹跑了一样。江叙公司的工作人员来家里接他，孟棋以及坐在餐桌面前看电脑。
“你经纪人来了，我要不要回避？”孟棋看了眼时间，对江叙说。
“没必要吧，大家都知道我俩的合作关系，”江叙在卧室换衣服，但是听到了孟棋说话，大声地回应她，“你要是介意的话，我让他们在楼下等，不上来。”
孟棋不置可否，江叙已经把消息给经纪人发过去了。
“今天什么活动？”不知道是不是没话找话，孟棋突然提起了这茬。
“新戏开播的采访，诶，你想吃什么？我回来带给你。”
“不用，”孟棋合上电脑，往江叙卧室门口走，“你换什么衣服呢？这么久？要不要我给你参谋参谋？”
“你要是想进来看可以直说。”
“稿子写不下去了，来你这儿找乐子不行啊？”孟棋抱胸，斜倚着门。
江叙打开房门走出来，穿着浅蓝色衬衫、深蓝毛衣马甲、米色裤子和白鞋。
“怎么样？”江叙在孟棋面前转了个圈，期待着她的评价。
孟棋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了一阵，稍稍点一点头：“挺好的。”
“没有更多形容词了吗？大编剧？”江叙插着腰表示不满。
“我都说了稿子写不下去，现在大脑空空。”
“行吧，我得走了，不要太想念我！”江叙一边说一边往大门走。
孟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什么也没有说。
采访拍摄进行得很顺利，但是面对多家媒体的连续采访，对相似的问题反反复复地进行回答，江叙还是有些疲惫，持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除了采访就是杂志拍摄，江叙穿上一些他不太能理解的“时尚”，摆着姿势，随时有助手来整理衣服。工作氛围很融洽，只是没有孟棋在身边，他突然有些不适应。天逐渐黑下去，江叙一直在问时间，希望能早点收工。
“怎么？不适应了？”经纪人问他。江叙的经纪人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叫陶勋，长相非常憨厚，带了江叙很多年，像老大哥一样陪在他身边闯荡。
“不是，哥。”江叙正在改妆，鼻梁高，下颌线清晰，眼睛大，眉毛浓密，但是头上别满了可爱的小发夹，画风极其割裂。
“你最近是不是和那个姓孟的编剧走得很近啊？”陶勋靠在化妆台上问他。
江叙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心虚地挠挠头，被发型师轻轻打了手，他又心虚地把手缩了回来。“我和她的合作也是你谈下来的，这会儿嫌我和她走太近了？”江叙揪住了问题的要害，跳过了自己的感情问题。
“我谈的是商务合作，你谈的是私人感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陶勋发现了江叙言语中的漏洞。
“我又不是什么偶像，就是个演员，就算真的谈了，影响也不大。况且我还没谈呢。”
“如果你想商业联姻，她确实能给你的事业带来很多好处。”
“我们只是朋友。”
“但愿如此。”陶勋终止了谈话。
公司把江叙送回了家，车停在楼下，江叙草草和陶勋告别，直奔电梯，发现电梯正好停在自己家所在的楼层。他心里有了一点侥幸，他期待着孟棋坐电梯下来迎接他。
但是没有。
江叙放下了这个侥幸，建立起另一个侥幸，他期待孟棋在家门口欢迎他回来。
但是也没有。
不过门口站着一个人，他拎着白色的小箱子，上面画着红色十字标志。
“你怎么在这儿？”江叙见过他，他是那天救他的医生，在江叙还有意识的时候，他见过医生的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特别好认，仿佛带着一种神性，不知道是不是职业光环的缘故。只是他们当时没有任何交流，江叙不知道他的名字。
贺慈也看见了江叙：“你来得正好，我来找小孟，麻烦你开下门。”
“上次谢谢你，只是太匆忙，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江叙一边开门一边打探更多信息。
“贺慈，祝贺的贺，慈悲的慈。”
“好名字。”话音刚落，门已经被打开了。
孟棋就站在门口，脸上是呈喷溅状的血迹，衣角上有血和水的混合物，正在往地上滴。她的手像医生那样举在胸前，袖子被撸起来，卡在肘关节上，手指上的血缓缓往下流，凝结在她白皙的小臂上。
孟棋的眼神很复杂，眼皮的褶皱加深了她的疲惫感，她歪着头看了看贺慈，又看了看江叙。
“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这话是孟棋冲着江叙说的。此时的孟棋宛如一只没有情绪的玩偶，像人又不像人，浑身散发着铁锈味。
“要不我去天台待一会儿。”江叙定了定心神，回答道。
“别去！”孟棋本想伸手拉住他，但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