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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宇话都说不清楚了:“保保保保你个头啊。”
和戚弘亦领证后,侯曼轩还是住在自己家里,和丈夫很少见面,连拥抱都没有过一次。她天天在公司练舞到半夜,累到精疲力尽,回家倒头就睡。好不容易熬到了休息日,她也不太想见任何人,用一半时间待在敬老院,用一半时间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年底办好婚礼,和戚弘亦搬进才买的新房里。
收拾妈妈遗物的时候,在家里发现了一张手写的曲谱。纸张已经呈现出非常老旧的土黄色,字迹模糊不清,原本以为是自己以前写的谱子,但字体并不眼熟,而且是f谱表,音符符杆上下位置和钢琴谱不太一样。再看见音符上面有许多×,她反应过来了,这是一首架子鼓鼓谱,前奏有大量的手击镲音。架子鼓她只略知皮毛,按着鼓点模拟了一下,觉得还挺好听的,就到阳台上去翻出家里的架子鼓,按照谱子打了一会儿。
虽然开闭镲音的符号都有些看不清楚,但她很惊讶地多打了几次。因为真的很好听,是哪怕放到当代流行歌曲里,都一样如虎添翼的好谱子。而且,总觉得这个鼓点有点耳熟,她一边打一边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挣扎了四十分钟,她放弃了,把谱子装进包里,继续收拾其它东西。
想起侯辉曾经跟她说过,她的生父擅长打架子鼓。再看看这个谱子,她料想这很有可能是他留下的东西。于是,她委托笔迹司法鉴定所去鉴定字迹的书写年份。结果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30.6年前。这么算来,这是吕映秋怀孕初期写下的谱子。
十有八九是生父留下的东西了。她有些好奇母亲为什么会保留这个东西,也对生父的身份产生了种种疑问,但龚子途回国的消息让她暂时忘记了这件事。
七月四日,龚子途按照约定回国,但他的心情和形象都和预期的相差太多。他打着石膏,绷带掉在脖子上,神色冷漠而颓丧,看上去就像刚从伊拉克战场回来的退伍军人。他没有因此放弃这次巡演,只是不再跳舞,站在后排合音。粉丝们自然不必多说,连路人都被他这身残志坚的小样儿打动了,演唱会门票销售涨幅呈直线飞升。于是,杨英赫果断地为龚子途和侯曼轩在电视节目“流行乐中心”安排了《my bride》的同台演出。一来侯曼轩确实是新娘,二来龚子途可以继续打造身残志坚爱豆人设,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
表演前一天,又下一场暴雨。侯曼轩惯例在舞蹈室练习到了晚上十一点,才拖着虚脱的身体走到公司后门。巴士、出租车来来往往,地面被雨水和霓虹披上了一层五颜六色而迷眩的玻璃纸,撑伞而过的行人寥寥无几。看着大雨她的心情很烦躁,不想叫司机,但也不想开车,所以只是站在门口,出神了很久。忽然,一个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和你一起表演《my bride》,真是一个笑话。”
她被吓了一跳,思绪也被拉回了现实。转过头去,好巧不巧看到了龚子途。她惊讶地说:“你怎么这么晚也没回家?”
“一直在门外看你练舞,但你太专注,没发现而已。”
晚间,大厅里的灯只剩下了昏暗的几盏,在大理石地面照映出虚弱的光影。龚子途吊着绷带,侧脸神色却还是平静而有些清高的,就好像身上的伤都与他无关。而她已经不能再多看他一秒钟了。她拿出手机,一边给司机发消息,一边说:“这样啊。你需要养身体,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谢曼曼百忙之中抽空敷衍我。”
她这才收了手机,无力地说:“子途,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你都结婚了,是没什么好说的。”他笑得嘲讽,“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在一起这七个月算是什么?我是做了一场梦?”
“对不起,我知道你一直有一个理想中的侯曼轩,那是你从小到大的梦中情人。但是那只是表象。真正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普通女人的缺点。我不完美。”
“我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你是什么样的我当然知道。但我喜欢你,你的缺点也是优点。”
龚子途有少爷脾气,侯曼轩也是知道的。她原本以为重逢之后,他们会大吵一架,甚至会遭到他的诅咒或报复,但没想到他这么平和。于是,她也放下了戒备心,好好跟他沟通:“那你知道吗,我和所有女人一样,都怕老的。我骨子里也很传统,渴望有一个稳定的家庭。如果不是进入演艺圈,可能我孩子都已经快念书了。你还年轻,心没定下来,我们俩不管谈多久,都迟早会结束。长痛不如短痛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