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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秋跟我说的,我怎么可能记错呢。当时祝温伦回国又最后看了映秋最后一次,临行前,是祝伟德开车来接他离开的。”

这跟之前祝老太太描述的事情经过完全不同。祝老太太所知的事实,基本上也只能是从祝伟德那里得知的。龚子途梳理着思路,继续缓缓说:“那为什么只有祝温伦遇到了车祸,祝伟德却没事?还能陪自己二哥出现在医院?”

“因为祝温伦的车是在加油站被一辆刹车坏掉的卡车撞飞的,当时祝伟德刚好去了洗手间。”

听到这里,龚子途醍醐灌顶,最后确认了一次:“所以当时的情况是,祝伟德和祝温伦一起去了乌克兰,一起回了国,再一起准备飞乌克兰,结果路上遇到车祸了,祝伟德侥幸躲过了这一难。然后,这一切都是祝伟德告诉吕阿姨的,对么。”

“是的,他解释的时候看上去还挺好说话的,不知道为什么后面会对映秋翻脸不认人,像避瘟神一样。祝温伦死了以后,映秋脾气也越来越孤僻,和我也不来往了。”

果然是这样。这么多年来,祝伟德和侯曼轩打交道的次数几乎为零,侯曼轩知道他秘密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但因为侯曼轩是吕映秋的女儿,在祝伟德夫妻看来,是很有可能知道当年祝温伦遇难时祝伟德也在场的。所以,刚才林凝才会反应这么奇怪,故意让他打扰侯曼轩,其实只是想让他为了侯曼轩好,不在她面前提祝伟德,也就可以避免让她知道太多关于祝伟德就医的细节。

龚子途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母亲,没想到母亲知道的比侯曼轩还多。

他还在思索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傅月敏又说了一句:“你见过曼曼的女儿萱萱吗?”

“没有。”龚子途随口答道。

他心里想的却是,除却开始看见他时短暂的惊慌,林凝这个人可以说是心思缜密又非常沉得住气,怎么会总营造出一种被祝伟德踩在头上的形象呢?还有,为什么祝伟德要对二哥见死不救?如果只是为了几首曲子,有些说不过去……

然后,他突然抬起头:“我没见过萱萱。妈见过了?”

这两周,侯曼轩没在他面前联系过小萱,甚至提都没提过自己女儿。每次他主动提到小萱,侯曼轩都会转移话题。

傅月敏清了清嗓子说:“见过一次,很可爱的。有机会你也可以去看看她。”

“她好像不太愿意让我看见……”说到这里,龚子途愕然地看着母亲,“你前几天拔我头发做什么?萱萱跟我长得像?”

“没、没啊,妈什么时候拔过你头发了?”

“哦,那是我记错了。”

虽说如此,傅月敏却看出了他并不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儿子太聪明、记忆力太好,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呢。她有点发愁了。

第55章

从父母家离开以后, 龚子途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了三个细节:第一, 当年祝家得罪的非法团伙曾经扬言说,要祝家一个儿子的命。第二, 祝伟德曾经追过吕映秋,但惨遭拒绝。第三, 祝温伦说过,如果他死了, 曲子就留给祝伟德光明正大地署名。

在那种情况下祝伟德选择牺牲二哥, 似乎变得不那么奇怪了。

现在再回过头来思考,设计酒局想要坑害侯曼轩的人是不是他呢?很有可能是, 也很有可能不是。他一直想着这件事,没想到回家以后居然看到了侯曼轩。而且, 她好像挺开心的,跟他神清气爽地问好。听到她的声音,看见她的笑脸, 他忽然不想讲这些事来破坏她的好心情, 于是问她吃饭没有。谁知, 侯曼轩歪了歪头说:“兔兔, 你难道不是想跟我聊一聊我父亲的事吗?”

龚子途感觉很无语:“我妈真的什么都跟你说。”

“那必须的, 虽然是你妈, 但也是我的傅阿姨啊。”

于是,他把这一天发生的事和自己的猜想都告诉了她。听完以后, 她并没有如他预想那样愤怒, 只是轻轻笑了一声:“祝伟德会做出这种事, 我真的一点都不意外。他没往我爸爸身上捅一刀,已经算充满善意了吧。当初他让祝珍珍夺走我歌曲的署名权,那么脸部红心不跳的样子也好理解了。惯犯嘛。”

“如果真是祝伟德对你父亲见死不救,你会不会曝光他?”

侯曼轩看着别处,沉默了半天:“……我不知道。”她又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说:“真的不知道。”

看见她这样,他只觉得很心疼,走上前去从身后抱住她,在她的侧脸和后颈上吻了两下:“不知道就别想了。你今天都在忙什么呢?”

“就是回家看了看女儿。”

“然后呢?”

“陪她玩呀。”

“没做别的事?出去转转什么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天的兔兔很温柔。不仅没有板着脸、话比平时多了一些,甚至还会做一些比较温情的小动作了——他在她后颈上吻了一会儿,就把手伸进了她的上衣中,但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快速地脱衣服或是狂热地挑逗她,而是像没有目的一样,只是轻柔地爱抚她。她觉得心里跟灌了蜜似的,转过身去,捧着他的头,认真地端详着他的双眼,然后吻了吻他的唇。他僵了一下,但不再反抗了,低头与她唇舌交缠、互换呼吸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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