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番外4(1 / 2)

戈蒂耶低头看了看安东尼字字泣血的申诉信。

戈蒂耶抬头看了看满脸写着无聊的波德莱尔。

“夏尔,”一向对波德莱尔无条件心软的魔术师也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想做这份工作的话,我们也可以申请换成别的义务劳动。没必要故意逗小孩子玩啊……”

波德莱尔趴在桌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才——没有故意逗他。”

“我明明只是讲了一个很正常的故事而已。”

戈蒂耶循循善诱:“那么,是什么故事呢?”

“唔,一个穷困潦倒的作家从美梦中醒来,直面惨淡人生的故事。”波德莱尔说,“很有启示意义,非常适合教育孩子。”

“也适合教育才刚刚六岁的孩子吗?”戈蒂耶追问。

波德莱尔思考:“应该适合吧。”

戈蒂耶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虽然夏尔你并不是故意的,但是高乃依先生那边给的意见是把这项任务暂时和其他超越者分摊,让他们也有更多机会培养和年幼同僚之间的感情,顺便也可以培养其他超越者们的耐心。”

“最近几天晚上,你就可以早点休息了。”戈蒂耶揉了揉眼下青紫的好友,“照顾孩子果然还是太累了吧。”

“……其实还好。”波德莱尔沉默了片刻,才小声地回复了这样的一句。

第一天的负责人是维克多·雨果。

青年超越者中的首领相貌是出人意料的柔美,穿着睡衣时,周身凛冽的气质也被模糊掉,深红色的长发披散开,由于白天束着高马尾,所以此时还有着微微的卷曲。

他坐到安东尼的床边,有些紧张地翻开了手里拿着的草稿。

“我是树林忠实的主人,又是野生树苗的园丁。秋天一到,燕子来敲门,对我轻轻地说,‘搬家吧!’”

“经过霜月,又经过雪月,我去看看新嫩的树芽。是否有什么东西欠缺?森林有何时放心不下?”

他竭力放柔声音,认真地朗读着。

安东尼从被子里探出头,眨巴着熠熠生辉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今天是只有诗歌吗?”

雨果突然卡壳:“……安东尼是想要其他文学形式吗?”

他有些愧疚:“我只准备了诗歌,其他故事什么的,我怕会说不好。”

安东尼轻轻摇头:“不是,只是波德莱尔每次讲的故事开头都像梦一样轻飘飘的,我有点不太习惯你的这首诗。”

“像梦一样轻飘飘的?”雨果合上草稿本,凝神想了一会儿,“那还是这一首吧——”

“夏天,当白昼消逝,平原铺满鲜花,向四面八方飘来醉人的阵阵芳香;

闭上眼睛,耳中的嘈杂声似近又远,似睡非睡,便进入一处透明的梦乡。

星星纯真,夜色美好,天穹幽幽,朦朦胧胧,若明若暗;

温柔苍白的黎明,只因为时间未到,似乎整夜徘徊在天幕下,通宵达旦。”

诵诗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在孩子轻柔平稳的呼吸声中归为安静。

雨果低头注视着安东尼静谧的睡颜,忽然笑了起来。

【孩子啊……方舟里的白鸽,戴着金色光轮的天使,无瑕的白壁。】

【没到应该行走的时刻呢,像这样无忧无虑地安心就好,偏爱单纯梦幻的一切,剩下的那些现实,还是交给大人们吧。】

第二天的负责人是亚历山大·仲马。

明明是已经做了父亲的人,在面对安东尼时,却比前一位更要手忙脚乱。

“玛丽还是连发音都模模糊糊的小婴儿呢,而且有别利照顾,给人的压力哪有安东尼大?”尽管这样向同僚解释并抱怨着,隐约生出了些父爱的花花公子还是认真地准备了晚上要讲给安东尼听的故事。

不过又认真过了头。

“1784年四月初的某一天,下午三点一刻左右,我们的老相识,元帅黎塞留,亲自用香喷喷的色料浸染了眉毛,然后,从安乐椅上站起来,以青春洋溢的姿态,用手指轻轻弹拂着从他的假发上飘落到天蓝色天鹅绒套裤上的一颗颗白色香粉……”

亚历山大·仲马取材于路易十六宫廷里的一则秘闻,讲了一个有关项链的故事。王后,宫廷,项链,炼金术,各种奇幻元素一应俱全,只可惜剧情过于冗长跌宕,安东尼撑到凌晨一点都没能听到故事的真相,只能带着好奇、遗憾和精疲力尽的困倦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得知安东尼“被迫”熬夜的超越者们怒而群起,围攻“罪人”亚历山大·仲马。

亚历山大·仲马撇了撇嘴,也召唤出异能力。一群人打得乒乒乓乓,金光与重力齐发,迷雾共宝石登场,场面十分热闹,最后除了异能局造价昂贵的训练场之外,无一伤亡。

第三天的负责人是乔治·桑。

穿着睡裙的超越者姿态自然地把安东尼抱进怀里,她身上的花香笼罩出一片甜美舒适的空间,夹杂其中的麦香调和着,使香气并不腻味,只会让人放松下来,在妈妈一样的怀抱里昏昏欲睡。

“亲爱的安东尼,这是一件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在我年纪还小时,经常听见人们抱怨一个纠缠不休的矮小老太婆。大家把她从门口赶出去,可是她又会从窗口溜进来。她是那样细小、那样轻盈,人们都说她不是在行走,而是在飘荡,我的父母将她比作一位小仙子。仆人们讨厌她,挥舞着鸡毛掸子将她驱逐。但人们顶多能让她挪一下位置,离开了这个地方,她一下子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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