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3（1 / 2）
方圆百米内的男男女女全都化身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卧槽啊这什么情况？”
“难道他俩真有事？”
“好暧昧啊……”
一句“暧昧”惊醒梦中人。
和赵汉卿暧昧？大漏特漏！
慕丹予微偏过头，平静反问：“你看我像傻子吗？”
在斯希尔酒店时，她无意中听到赵汉卿两个助理说话。
说是团队跟进小一年的Marceline全球代言人，因为她捆绑赵汉卿炒恋情，被别的艺人钻空子截胡了。
当时那两个助理可是把她从头到脚数落个遍。
所以他说的“你求他，不如来求我”，百分百是糖衣毒药，她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再抬眸，他已恢复冷漠疏离模样，语气不咸不淡：“也许我愿意不计前嫌，救人于水火呢？”
慕丹予都气乐了。
在这等着她呢？
“不计前嫌”是在提醒她惹他在先，他刁难她也是合情合理？
“救人于水火”是说她现在水深火热，没得出路，没有选择？
她回以礼貌假笑，语气敷衍的像在拒绝路口发的传单：“谢谢，不需要，一个角色而已。”
“不需要，还来道歉做什么？还是说……”赵汉卿推下镜框，金丝镜框后微微上扬的双眼蛇蝎般凌厉，“慕小姐根本不是来道歉的？”
“卧槽？”齐承脸色瞬间菜心绿，才有点反应过味来。
吃瓜群众已经自动划分为数个讨论小组，三、五个脑袋瓜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此地不宜久留。
慕丹予把手里香槟丢给齐承。
齐承接过去，才后知后觉气得涨红脸：“你！”
慕丹予没理会齐承，给赵汉卿递个眼色：“要吵架我们出去吵，别砸人家生日趴的场子。”
快走到出口时，她隐约听见齐承吹牛皮给自己找补：“不就是有个好爹吗？没有他爹，他算什么东西，我会怕他？”
她觉得好笑。
没有你爹，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一直走到前院，慕丹予在八角凉亭前停下，强忍住狂踩脚下某人影子的冲动。
“你还真跟过来？”
“利用完不道声谢吗？”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声。
慕丹予现在就是孙悟空那个动态表情——烦死了！
看破不说破的道理，难道没人教过他吗？
她的确利用了“和他一起走齐承不敢拦”这点，提前从麻烦现场抽离出来。可是没有他，她也有办法抽身。
慕丹予懒得和他废话，接上他之前的话反问：“我是不是来道歉的和你有关系吗？”
凭什么齐承恶心人在先，又挨骂又要道歉的却是她？
她就是要坚决说不！她不仅不道歉，还要在重要的日子里好好恶心恶心他。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老祖宗教的道理。
赵汉卿还算坦诚：“没关系，我只是单纯看不惯你。”
慕丹予毫不意外，甚至微笑点头：“很好。”
实木雕花灯散发着类似烛光的暖黄色。
她踩上凉亭周围最靠近赵汉卿的石台，灯光刚好能把她照得明亮亮。反倒是赵汉卿背着光，整张脸都灰蒙蒙的。
“既然你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那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这人天生命硬，克天克地克空气。不管你是好心还是恶意，只要是对我，都会变得不幸。”
慕丹予一只手臂勾住凉亭的红柱子，盯着赵汉卿微俯下身，得出结论：“所以我真心奉劝某赵姓先生，离我远点。”
凌晨三点。
慕丹予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防盗门。
一双Marceline当季限量男款皮鞋摆在鞋柜前。
主卧房门紧闭。
姚夏丽赶忙迎上来，小心接过她手里的礼服：“怎么样，怎么样？”
那焦急期待的状态，像是在产房门口堵医生的婆婆，急着问是男是女。
“他没接受。”
主卧传出金属重物砸地的声响。
慕丹予全当没听见。
她累坏了，拖鞋都没换就往卧室走。
没走两步，又被姚夏丽扯住胳膊拽回来。
“你个死孩子！是不是又耍脾气，根本没跟人家好好道歉？”
头被用力推了下，慕丹予积攒一天的烦躁瞬间被点燃，爆裂开来。
她挣开姚夏丽：“是。”
姚夏丽指着她，整张脸气得扭曲：“你这个倔驴脾气跟你那个损爹一模一样，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他，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我爸怎么了？”慕丹予瞥眼主卧，说出的每个字都铿锵有力，“他在的时候，你干过一点活？赚过一分钱？他给你买衣服几千块都没眨过眼，自己几十块钱的背心都穿烂了。不像有些人……”
姚夏丽赶忙捂她嘴，飘忽的眼神里流露出惊恐，甚至压低了声音：“大半夜的，别这么大声！待会邻居该找来了。”
果然，解决争吵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转移矛盾。
她推开姚夏丽的手：“我替你感到可悲。”
说完，她自顾自朝次卧走去。
“你才多大？在这装什么明白人？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身后脚步声跟上来，她撑着门转回身，像个冷漠的旁观者：“还不去哄哄吗？再晚来不及了。”
被戳中肺管子的姚夏丽愣在原地。
她扯下嘴角苦笑：“下次跳楼不用特意通知我，我能接受。”
合上门，麻烦和光亮全都被隔绝在外。
门外，男人阴阳怪气地骂着，女人却是句句柔情似水。
慕丹予反锁房门，手心擦着门板自然滑落。
指腹不知道刮到什么，一阵刺痛。
她含去指腹的血，喃喃：“反正这么多年，我也和孤儿没什么分别。”
慕丹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穿着细跟恨天高，只身爬一座看不到顶的陡山。
她要去的地方，远在云层之上。
烈日炎炎，盘山土路很窄，没有任何护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