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14(2 / 2)
原来她这一整天的奇怪遭遇,都是因为有人在剧组造她和赵汉卿的恋情谣。
现在的人可真是心肝脾肺肾都坏透了。
千万别被她揪出来这个造谣的人,不然他死定了!
风和黄沙打着旋地扬起她的红披风。
她手握刀柄,把苗刀当权杖拄地上,帅气蹲下,严肃询问:“你听谁说的?”
“死尸”眨巴眨巴眼:“不是你自己说的,赵汉卿对你不做人了吗?”
“……”
“郑重声明:本人(慕丹予)和赵汉卿没有任何关系,没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在一起,蟹蟹。——慕丹予”
休息室门外,沈骞低声读出门板上贴着的纸条,不由得轻笑出声。
慕丹予还在落款处画了个90度鞠躬的简笔画小人。
他敲了敲门,门内果然传出很冲的一句“进”,他轻声推开门。
慕丹予坐在梳妆台前,还穿着银甲红披风,眉眼间依稀可见上阵杀敌的英气。就是嘴噘得很高,更像是气鼓鼓的慕丹予本人,而不是剧里的女将军青辰。
沈骞轻咳两声:“谁招惹你了吗?”
慕丹予闻言一噎。
“是她自己嘴瓢招惹了她自己”这样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会显得她很呆。
于是,她扬起嘴角朝他招招手,岔开话题:“你还是老样子啊。”
沈骞是那种永远站得板板正正,永远黑短发,从头发丝到鞋尖全都要规规整整,一尘不染,一丝不苟的人。
她现在都还记得,五年前自己转学去天江一中,正巧经过学校操场。
晨光熹微,少年沈骞站在汉白玉筑成的升旗台上,一身军绿色制服板板正正贴合着颀长身子。
少年小心护着G|旗,扬手助红旗去空中飘扬。
当真是意气风发,气宇轩昂。
她一直觉得这种男人就应该上交给当演员实在可惜。
他们上次在同一个剧组,还是六年前。
当时他是男主,她是女四号。两人连句对话都没有,根本算不上是合作。
但这一次不同,她是女主,和沈骞有很多对手戏。
慕丹予站起身,勉强在斗篷内侧找块干净的地蹭蹭手心,站得笔直笑着朝他伸出右手:“自我介绍下,慕丹予,《绛尘》的女主。”
沈骞人很不但不讽刺她的这股子莫名其妙的骄傲劲儿,还真郑重其事地握住她脏兮兮的手:“恭喜你。”
她伸手只是走个自我介绍的形式,根本没想让沈骞真握,惊得她连忙把手抽回来:“我今天的戏份都拍完了。你今晚有戏吗?没有的话,我请你吃饭。”
沈骞丝毫没有嫌弃她的意思:“我请你,庆祝你守得云开见月明。”
敲门声传来。
工作人员看看沈骞,又看看她:“慕老师,崔导叫你。”
大导演的想法真让人琢磨不透。
之前为了一场满意的夜雨,等半个月。今晚又因为月亮够圆星星够亮,临时加一场划船的戏。
更让人琢磨不透的是天。
刚到片场时,月亮的确够圆星星也够亮,可等慕丹予和赵汉卿各就各位,天突然阴了,别说星星,连月亮都看不到一丢丢。
岸上,崔导坐在监视器后,一根接一根地抽闷烟,整个剧组都在屏息待命。
岸边,小木船没有顶棚,船头挂着一只“新科技”灯笼,里头装的灯泡像个小太阳,亮的耀眼。
赵汉卿黑发一半用绸带扎起,纤细的红绸带混着青丝蜿蜒盘至胸|膛前,银绣白衣领口松松垮垮。他歪椅在船边,一只手臂垂搭在膝上,风撩拨手腕处凤鸟纹样的银铃手镯,叮叮当当。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浪|荡多情公子哥,根本不用演。
慕丹予在心里暗自落下结论。
忽有风过,扬起赵汉卿头顶的缎带。
他偏头瞥过来,朦胧夜色下,眼尾的一抹红显得格外妖冶。
本来画面挺养眼的,但他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像是会对你不做人的人?”
慕丹予惊得倒抽口气,抽出手绢团成团丢过去,压低声音警告他:“快别说了。”
“事是因你而起吧?”
“你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慕丹予毫不留情地伸直手臂,竖起的掌心恨不得怼他脸上,“什么扣不扣功|德完全是你的一厢情愿,我根本没同意过,所以是无效契约。”
赵汉卿不耐地挑开挡在眼前的小手掌:“所以?”
“我这个人很大度,之前你对我的种种算计,我都不跟你计较。”慕丹予挺直腰板,抬手比“ok”,荼白色丝绸长袂自手腕处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莲藕臂,“从现在开始,我会满足你三个愿望。三个愿望达成,我们就两清。”
又是不计较,又是两清,她是多讨厌和他扯上关系?
赵汉卿听着烦闷,敛回视线,手上稍一用力差点把凤鸟银铃揪下来:“你的命只值三个愿望?”
她语气还挺冲:“我命如草芥似粪土,三个愿望已经是多算了。你要不要吧?不要的话,视为一句谢谢能解决。”
“做梦。”赵汉卿还想反驳,抬眼就看见慕丹予咬紧下唇死盯着手机,整个人看上去很烦躁。
好像是有人给她打骚扰电话,她一直挂断,对方一直打。
如此往复几次,她最终还是无奈地扶着额头接起来,压低声音:“我说过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家里的东西都不要了,扔了吧。”
手机听筒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女人的哭闹声,她连忙减小音量,小心翼翼瞥眼四周,红了脸:“你到了那头,我会定期给你烧纸,管够。”
挂断电话好一会,她才抬头看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赵汉卿瞥眼她气红的耳根,沉默了会,很不情愿但还是做出妥协:“好,就三个愿望。但要加一条附加条件。”
太阳从地心里蹦出来了?她把给他的好处压得这么狠,居然还有戏?
骚扰电话的烦闷一扫而空,慕丹予双眼放光:“什么附加条件?”
“很简单。”赵汉卿起身凑过来,拾起皱巴巴的手绢塞回她手心,手腕上的凤鸟银铃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响,“许愿没有任何限制,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