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40(1 / 2)
况且这药几分药性几分毒性还未可知,病入膏肓的老皇帝就算再神志不清,可骨子里惜命的本性还是难改。
只是这戏还是要做足。
他那略显浑浊的眼睛,轻飘飘地掠过景绵和太子景绥。
作势道:“此药太过凶险,换成之前的药也无妨。”
“之前的草药已被用完,宫中再没有能治伤寒的药了。”
站在一侧的络,轻声提醒道。
这话接的倒快,躺在床榻上的老皇帝气得都咳嗽起来了,却还是摆摆手不让络去扶他。
足足咳了半柱香才勉强停了下来,彼时老皇帝的脸色已经咳得通红,连带着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等喘匀儿了气才道:“这药不喝也罢。”目光略有深意地看向并排站在一旁的景绵和景绥二人。
这提示的意味太过明显,景绵想要忽视都不行。
反倒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景绥朗声道:“父皇,这良药难得,即使不知药性如何,也要试过之后再做判断。您莫要忧心,儿臣愿做试药之人,况且……”
“况且我身为父皇的长子,理应为父皇排忧解难。”
即便景绥没有看着景绵,可他话中的深意,不就是在讽刺她,身为老皇帝独宠的幺女,竟能对着病入膏肓的父皇漠不关心。
景绵微微一笑,顺着景绥的话道:“兄长说的是,身为子女,怎能在父皇生病时不管不顾呢。”
“不如就让兄长先为父皇试试药。”
她目光中带着浓浓的算计,即便不能把景绥拉下水,让他俩心中有一个隔阂倒也不错,她如实的想着。
哪知坦荡如景绥,一把拉住络的手腕,想往外走去。
病榻上的老皇帝抬手止住了往外走的二人,断断续续道:“绥儿,站住!”
语气中倒有了几分焦急的神色。
景绥听到声音后就停下脚步,快步折返到老皇帝的身边。
脸上的神情莫名流露出几分郑重。
“你听朕说……”刚张开口,老皇帝就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身体还没有稳住,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一般。
终于过了一会儿,才喘匀气息。
老皇帝继续道:“朕年岁大了,能不能活到以后还未可知,可你不同,你是我们皇族的太子,以后还是需要你来主掌大权的。”
“国家的兴旺都交由在你的手中了。”
此话说得一幅冠冕堂皇的模样,仿佛真的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一般,景绵站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奈何现下还是需要她的表现。
她认真地听着老皇帝推心置腹的这番话,仿佛深受启发一般。
面上做出一幅英勇就义的模样,站了出来。
用温柔却不失坚韧的嗓音道:“孩儿愿意替父皇试药。”,只是略微颤抖的素手还是出卖了景绵的心思。
“兄长,如今局势严峻,朝堂中只有你能主掌大权,若此时你再有任何不测,恐怕朝堂只会人心惶惶。到时候的局面,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
这番话听起来也有几分的道理,老皇帝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向景绵,赞赏道:“绵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们两个都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无论是谁去试药,为父都会心生不忍。”
景绵听到这虚情假意,暗叹道你还心生不忍,你都能在皇位坐这么久,还能心生不忍?不过这些话景绵只敢在心里面想,说出来她还是不敢的。
听到这里,景绥向她投来担心的目光,只怕这个建议会被父皇采纳。
“父皇莫要担忧,儿臣若能替父皇排忧艰难已是莫大的荣幸,更何况此事事关国家,儿臣怎能只顾个人安危,而忽略国家呢。”
一时之间,景绵从心底里开始敬佩起自己,毕竟怎么能丝毫不脸红的说出这些大话来。
老皇帝开始装模作样地推辞了几番,见景绵不为所动,便从了她的想法。
他朝景绵挥挥手,耐心的叮嘱了两句,就让她在络的带领下退下了。
原本景绵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自己在父皇心中是何地位,如今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到冰窖一般。以后她在也不会生出任何莫须有的爱意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
只是在景绵转身离去时,一向和她不对付的太子,此时却低声嘱咐道:“万事小心。”
转身的动作十分迅速,可依旧逃不出景绵敏锐的双眼。
这声音又小又轻,若不是亲眼看到景绥转身的动作,恐怕她也会认为是自己犯了癔症。
太子似乎口是心非呢。
不过景绵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现在已经是九月十五,再不有所动作,恐怕以后她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此事对外说是十公主乃孝顺之人,因不忍见皇帝受病痛折磨,所以乞求多日,为皇帝以身试药。
一时之间,美名传颂,连带着十月初九的生辰礼都会大办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