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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叔的事情麻烦谢捕快了,还请谢捕快帮我问一下黄道吉日,我们择日将人入葬。”

乐远岑看似不见任何悲伤,平静地先送走了谢捕快,再是一步步地走向了灵堂的棺椁。

此刻,灵堂的寒意无法遏制地冲上了乐远岑的心间。

柳长街只是一个捕快,在一般人看来很普通的捕快,所以谢捕快不明白为什么柳长街会招来杀身之祸。但是,乐远岑明白柳长街用尽一生在与黑暗做斗争,他说过除非死亡,否则绝不停止。

尸体的致命伤是剑伤,一剑封喉。

在这之前应该有过一些打斗,世上能要了柳长街性命的人并不多,虽然柳长街老了,体力已经比不得从前,但要杀了他,对方需是一流高手。

这一剑只在喉间留下了一点血,足以说明对方确实是一流高手。

然而,屋里没有其他的任何线索。

柳长街曾经说过,他把所知所得都装在脑子里,任何流于纸笔的都会被发现,他的屋子里不会留有什么,而谢捕快说的那本笔记只记录了一段往事。

‘有关我与阿五的过去,还有一半没有说。我曾经深深喜欢过一个女人,就是在与阿五结识的案子里相识的。她找上我的时候,我以为她是老胡的女儿,后来兜兜转转方才知道,她就是背离阿五而去的妻子,是她与老胡勾结在了一起骗了我入了局。’

乐远岑知道这个女人说的就是当年名满天下的秋水夫人。

柳长街的后文又写到,‘真相大白之后,她死了。我也很清楚喜欢了一个不存人的,但感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只不过我选择了坚持自己的道。

而今,一转眼已经四五十年了,我还是孤单一人。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去想如果她是个好人,如果我们能够白头到老,但可悲的是从没有如果。我已经年过花甲,不知何日就会死,回首一生,不悔也不怨,但难免还有此遗憾。因此,我还是要多言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乐远岑将这本笔记放在了柳长街的尸体之侧,她知道这则有些阐述不清的故事是说给她听的。比起报仇、查案,柳长街希望她能够活得更开心一些,这也许是一个长辈对晚辈最诚挚的祝福了。

然而,柳长街一生与黑暗相斗,到头来死于非命,她怎么能够不去查清楚。

“柳叔,你说是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

乐远岑面无表情地着跪在棺椁之侧,她不知道柳长街在查什么案子,有太多种可能了,因为黑暗是无处不在的。后悔吗?后悔毁去了青龙所藏吗?如果她手握青龙会,那么也许是不会如此艰难了。

“你不希望它醒过来,龙五也不希望,我也不希望。我们都知道有时候走捷径,意味着会放出了更多的恶鬼。所以我不后悔,就是累一些罢了。而你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一直都很好,不能再好了。”

乐远岑说到最后,反而是笑了,很温和地笑了起来。

只是,如果她很好,那为何她挂念的长辈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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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嵩山少林。

无花听闻了一则消息,一则有些让他啼笑皆非的消息。有人高价悬赏要杀春宫大师乐山,是哪个倒霉的人下了这种单子?

这个消息已经被传得江湖人尽皆知,听说最近一直不见真容的乐山就在洛阳城最好的青楼,正寻找下一本书的灵感,这倒是给了想要刺杀她一个明确的位置。

无花算了算时日,还有半个月就是相约端午之时,他们到时候会在江南相见,那也就不必匆匆赶往洛阳凑热闹了。

有人选择不去凑热闹,有人终于得到了确切消息,也就忍不住前往了洛阳。

洛阳,相思楼。

乐远岑在这里等一个人,这个人今夜一定会来,因为他已经接下了单子。

要查出是谁杀了柳长街,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可以大胆地猜一猜,然后去应证一番。听闻中原一点红,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他是天下索价最高、出手最狠、最有信用的杀手。这番描述倒与柳长街之死有些相似之处,即便不是他,他也能知道一些什么。

而想要见到一个杀手,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请他杀人。

乐远岑走到的相思楼别居的庭院,这里被她包了下来,没有旁人也就不必连累旁人。

月已经圆了,风稍稍渐起。

此时,一道黑影没入了相思楼的庭院。

中原一点红穿着一身黑衣,手里是一把剑,脸上是一张惨白的人.皮.面.具,剑光直直刺向了古亭里正坐着的人,瞄准的是她的后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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