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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的目光移到了乐远岑的喉间,轻轻揭下了那伪装的喉结。他就握住了乐远岑的手,将她的双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要不你看看怎么画更好?十年了,我还是有些变化的,应该不在是你记忆里的样子。”

乐远岑轻拂过了楚留香的脸,煞有其事地缓缓点头,“人总会变的,不论是哪一方面。你变得很好,飘逸灵动,优雅从容。”

而这不是用来形容容貌的词汇。

楚留香觉得这话应该应该会有一个转折,“那还有呢?”

“还有?这是你要我说的。”乐远岑放下了双手,仿佛是情深几许地说到,“你在我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楚留香闻言心跳得快了一拍,他几乎就要深信了这种甜言蜜语,“你是在说我胖了?这不叫胖,是人成长的变化,会长高,会有变化很正常。再说只是摸脸,怎么证明一个人胖?”

乐远岑压根不打算认,一句话,怎么说怎么听,都是各自的自由。“我可没有说你胖,这是你自己的意思。香帅的轻功天下第一,这是举世皆知的事情,谁会说你胖呢?”

楚留香只能摇头,这话之前是没有人说过,在乐远岑之后也不会有人说,但她还是深情款款地说了出来。不过,乐远岑能开玩笑,那心情应该好了不少。

“好,不提这些了。岑岑,到底是谁出事了,你才会去找中原一点红?”

“是柳叔,他在一个月前死在了京城,被一剑封喉。”

乐远岑说着也收敛了笑容,她之所以会在洛阳城多留一天,不全为了向楚留香道歉,还是因为接到一封信。“我认为,那一天柳叔遇到两拨人。后面的杀手与中原一点红同出一门,至于先前的来人会很古怪的招式。”

楚留香有些惊讶于柳长街的死。十年前,在桃花镇上他的师父铁壹与师叔云贰也与柳捕头偶遇过,柳长街无疑是一位顶尖高手。虽然十年过后,他已经老了,但也绝非一般江湖人就能杀了他,中原一点红也是不能。

然而,这个消息却能够说明为什么乐远岑昨夜的反常。像他们这样的人,能藏于心底的挚友知己本就寥寥无几,因为高手总是知己难得的孤独着。

“你怀疑薛衣人吗?我觉得那可能性太小了。我与薛衣人有过几面之缘。与其说他不会动手,不如说他不屑于为了什么再杀人。”

楚留香认识的薛衣人是一个冷傲的人。在十多年前,血衣人就已经渐渐隐退了,即便在那之前,薛衣人杀的也是江湖上有恶名之人,不会去与一位捕快交手。

乐远岑知道不是薛衣人,但必然是他身边的人。

“这世上能那样用剑的本就没有几人。我知道不是薛衣人,但他还有一个弟弟,听说是傻了。疯子与天才只有一线之隔,谁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

“薛宝宝,这人我倒是没有见过。”楚留香只听过江湖传闻,薛衣人对弟弟甚是严厉,然后薛宝宝在年少时就疯了。“柳叔的死,我不可能坐视不理。你该不会不让我插手,一个人去江南薛家庄吧?”

“如果你愿意去薛家庄走一趟,那真是万分感谢,不过要小心,别被剑刺成了筛子。那么我就能去查另一个人了。”

乐远岑没打算阻止楚留香去调查。目前,她不知柳长街在暗中调查了多少案子,只能根据已知的一一排除,其中就涉及有一个很年不见其踪的人,十二星相中唯一可能活着的毒龙庞文,这个人比已知的薛家庄要神秘的多。

楚留香微微有些失落不是两人同行,不过眼下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有关另一个人,你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乐远岑从衣袖里拿出了铁令牌,“我从鬼医玄武身上得到了这东西。它后面的‘龙’字指的是毒龙庞文,但前面的‘阎’字却不知指代了什么。你见过类似的东西吗?”

“阎指的是阎王殿。我在庞文的妹妹墨玉凤凰身上,见过一块一模一样的令牌。庞雪白虽然肤色黑了些却也是个美人。”

楚留香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而他看乐远岑完全面不改色,心里就更不踏实了,“岑岑,你别误会,我会认识她不是因为她是美人。我……”

“你别紧张,我没误会,继续往下说。”乐远岑笑着说了这句,却感觉楚留香似乎更紧张了才没有立即说下去,但她真的没有介意什么。

乐远岑微微叹气,她只得说到,“香香,无花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与他在地灵宫、移花宫遇到什么吗?也对,他那个人是不会提起狼狈的事情。”

又是无花吗?

楚留香想到一进门时瞥见的信封,说起来乐远岑与无花还真是有缘,有缘到了让他也有一丝羡慕。“难道他还让你信了佛?四大皆空了?”

“信佛?”乐远岑不觉得无花信佛,他们两个人很像,何况又是在那样的境况下相遇,无花也不可能全部都遮掩住了。

“四大皆空倒是没有。只不过萧咪咪与邀月让我更参透一个道理,男欢女爱,实属平常,缘深缘浅,好合好散。每夜被请去旁听他人的情.事,还要以此成文,我再参不透才是傻了。”

乐远岑一直都在疯子打交道,萧咪咪、玄武、石观音、邀月,哪一个正常了?她在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她。所以何不享受当下,而分别早晚都要来,晚一些是因为死亡,早一些是因为情到浓时情转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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