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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犯大通钱庄的钱掌柜早被洛马杀害,这里面的账目就有些盘算不清楚了。大通钱庄的损失是追回来了,但是极乐楼到底赚了多少,剩余的钱款是否有所缺失,这事情还真的不好说,所以这笔账到现在都无法理清呈交刑部。”

乐远岑也懂了,极乐楼赚得钱太多了,花如令是从这里面追回了损失,但是谁也说不清楚是否有人也已经挖了墙角。

“如此说来,那还真是有些难办。不过,我也不会让花堡主难做,这个案子的后续也是六扇门的责任。究竟有否隐情,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如此也需要花堡主的配合,将已知理清的账目与我一观。”

“这是应该的。还要劳烦乐捕头了。”花如令没有拒绝的道理,“当时,我的小儿子花满楼参与到了此案中,他负责了理清后续的账册追查之事,我会让他全力配合乐捕头的调查。”

“那就有劳花公子了。”

乐远岑转而说起了第二件事情,“还有一件事,在正月提起着实有些败兴,但又是不能不提。花堡主年轻之时游历四方,更是交友广泛,听闻是认识西域瀚海国的老国王,这应该就是割舍不去的年少情义了。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老国王的身体出了点状况,只怕瀚海国会有一段动荡。皇上让我把这消息尽早告之花堡主,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花如令闻言微微蹙眉,他与老国王是相识于微末,确实是关系很好的老朋友。后来,他在江南成家立业,老国王在西域登临王位,他们有很多年没有见了。分别之时,他替老国王保管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如今老国王的身体不好,不知会否有所变故。

“多谢乐捕头告之我此事。我还有一个多月也要到六十岁生辰了,人到花甲,老朋友就越来越少了。这个消息确实有些让人难过,也多劳烦圣上挂念于我。”

“花堡主与人为善,造福一方,六位公子都是杰出人才。皇上自是希望花家能够平平安安的,我也定然尽全力完成皇上之托。”

乐远岑希望瀚海国的皇位更替别闹幺蛾子,她最近的心情绝对算不得好,但是江湖的斗争从不以她的想法为转移。

“我会在杭州停留一段时日,花堡主有任何的问题都能派人来摘月楼找我。”

摘月楼?那是杭州最雅的青楼。

花如令面不改色地点头了,“不如,今日就让花某做东,请乐捕头吃一顿便饭,也不知我能为乐捕头提供什么帮助,我是很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乐远岑特意选了午饭之后来城外的花家堡,这会距离夕阳下山还早着,何谈吃什么便饭?不过,她还真是有一件私事要说,郝掌柜写的推荐信里面,有一家书坊就是在杭州,这还就是花家的产业。

“还真是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花堡主。”

乐远岑很是自然地提起了赚外快的事情,“捕快的薪水不多,我也不得不做些兼职,好在还算擅于作画。得朋友介绍想去暗香书坊试一试,后来得知是花堡主的产业,也就想着先打个招呼,免得日后堡主说我故意隐瞒。”

花如令怎么可能不懂。乐远岑可以选择不说,但她选择这个时候说,也就是让她与花家有了一层私人关系,那么就是主动表露了交好的意思,很多事情也就更好办了。别管乐远岑的画是不是能赚钱,那都是要给这个面子。

“这真是太好了,乐捕头与花家有缘,我当然要全力相助。不知,我有否荣幸一睹为快乐捕头的名作?”

乐远岑是有备而来,她已经观察过了暗香书坊,那里也卖春宫图。于是,她按照试稿的规矩,先画了新书的前几页带来给大老板过目,就将薄薄的书页从怀里取出递给了花如令。

“算不得名作,我是个俗人,真的是为了混口饭吃。在商言商,不会让花堡主亏钱的。”

花如令翻开了书页就是眼神一凝,没有料想里的孤舟蓑笠翁,反倒是万花丛中过。

他混迹了商场几十年,才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赞叹到,“以我的眼光来看,我们一定合则两利。还好,我与乐捕头有缘,要是让别家赚去了这笔银子,只怕我也会叹气的。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把合作的契约签订了,你我都能放心了。”

下午,乐远岑带着一纸合约回到了杭州城里,这张表明能够财源广进的合约,是近日来难得的畅快事了。

元宵当夜,乐远岑逃了,远远地避开了。

纵使相逢应不识,她没有前去认识那个人。

原因可能有很多,归根到底,乐远岑能记得很清楚,是她让楚留香忘了她。

即便是轮回转世又如何,当一个人失去了记忆,他还是他吗?起码,没有记忆的香香不是她的香香。

记忆与灵魂是一个太过复杂的问题,她还没有得道成仙,要如何回答?

既然解答不清楚,那么就算了,先避开再说。

杭州那么大,总不至于再一下就撞到。而复杂的事情就交给忘情天书了,等她得道的那一天说不定就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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