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孽徒37(1 / 2)
“大师兄—阿疼—”
远远有人唤道,“阿疼—阿疼—”
阿疼循声望去,远远立着个白衣少年,头戴纱帽,一脸稚纯兴奋,肩上背了个布包,伸长手臂招唤。
“庆瑞—”
阿疼跳起来,拔腿便朝庆瑞跑去,在他肩上擂上一拳拉住他又笑又跳。
“你小子,怎么溜出来的?行啊,几日不见你胆子见长嘛。”阿疼笑着调侃道。
“我才不是偷溜出来的。”
庆瑞撅撅嘴,“是你的乌金丝的衣裳做好了,又不知道你和大师兄还要几日才会回去,二师叔命我拿来给你的。”
“谢了。”
阿疼接过包袱,随手在庆瑞背上一拍。
“嘿嘿。”
庆瑞隔着纱帽骚骚头,“不必谢了,要谢我还要谢你,不然我也下不了山的。”
见走过来的叶承,庆瑞做了个礼,“大师兄。”
“嗯。”
叶承微微点点头,“师尊师叔可有话?”
“有。”
庆瑞正了正衣冠,正色道,“孟秋将至,道门各家将送弟子前来崇华山听学,若此处事毕,速归。”
“听学?”
阿疼眨了眨眼珠,“啥意思?”
崇华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收徒弟倒是,但是对于道法剑术和积累功德却是丝毫不会吝啬。
于是每每过了五月,六月将近,道门各族各氏便把自己家的送了前来,听学一个月,然后七月初十便由崇华山首徒太玄大弟子叶承带领着,一块儿下山除祟捉妖,修炼本事也对日后修行成仙大有裨益。
毕竟,那可是崇华山太玄道。
“是。”
叶承低头应道。
阿疼眼珠转了转,看看庆瑞,又回头看看站在她身后的叶承,“快快快,我累了,咱们找个客栈住下。”
“扣扣”
门上被轻轻敲了两下,庆瑞打开房门,阿疼闪身进来。
庆瑞双眼直直望着一身玄服的阿疼,叹道,“阿疼,你穿着男装可真好看,恐怕能比得过你的,也就只有大师兄了。”
阿疼一身乌衣,上面闪闪绣着金丝,头发用金丝缎带扎起,面色如玉神采飞扬,整个一个俊俏的小公子。
这乌金丝制造的衣服,轻薄透气,与天蚕丝一般抵暑抗寒,通筋舒络,却比天蚕丝更加柔韧结实,甚至普通的刀剑刺在上面,都不透分豪。
“哪里哪里,”阿疼笑得得意,嘴上却“谦虚”道,“只怕你大师兄也未必比得我俊俏惹人爱,只怕那些好姑娘见了我,都要扑上来只与我喝酒呢。”
“什么。。好姑娘。。”庆瑞一头雾水。
“喂,你身上有没有银子?”
阿疼所问非所答。
“银子?”
庆瑞掏出钱袋,鼓鼓囊囊的一个好大的钱袋,“只有这些。。”
见了阿疼瞠目结舌的样子,他还以为不够,忙忙的又从怀里逃出来一个金丝小口袋,哗啦啦倒在掌心一堆珍珠,颗颗龙眼大小,粒粒滚圆,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些珍珠。。”
“不不不。”
果然南海是真的有钱,阿疼一把夺过钱袋,勾住庆瑞脖子,“足够了,走,小爷带你去见识见识究竟什么才是好姑娘。。”
徐娘半老的千辉风月楼老鸨秋娘两个嘴角简直要扯到耳朵根儿了,这般秀美俊俏的两个小哥儿,嫩的能掐出水来,出手又极阔绰,要是倒退个二十几年,这些个庸脂俗粉全给她让开,她自己来,倒贴钱她只怕也愿意。
秋娘简直如同得了两只凤凰,口袋里揣着十颗明珠,摇着手里四边锁银线的喷喷香的橘红色帕子,忙不迭声儿的吩咐着龟奴们丫头们,一会儿上凉菜,一会儿上点心,一会儿又骂人酒凉了不知道拿下去温温。
“二位小爷,有什么不周到的还要海涵,姑娘们要是有伺候的不好的地方呢,回头我一定好好调教。。”
“吃吃吃,拢烟啊,好好喂小公子吃个梅子。。”
“哎呦,含翠啊,你对嘴儿喂这位小公子一口酒喝嘛。。”
“哎呦—公子,你怎么不喝呢—”
庆瑞身边围了四五个姑娘,花枝招展,袒胸露肩,衣服薄的简直一扯就破,欲穿未穿的,举手抬足之间春色无限。
他苦着脸,一边要防备这些姑娘对着他上下其手,一边双眼死死闭着,不敢乱瞄乱看,还要推挡着这些姑娘柔柔纤手送到唇边的酒杯,这一时间简直如坐针毡,慌乱无措。
简直比他在山上炼那最难的法术还要费精神。
反而阿疼坐在他对面,一只脚踩在凳上,一边坐着一个姑娘,一口酒一口菜,怡然自得。
“阿。。阿疼,你不是说带我见识好姑娘,怎么,怎么来这样的地方,这到底是哪里,我们,我们快些回去吧,大师兄要找的。“
庆瑞伸出袖子擦擦额上的汗珠。
“哎呦,你别摸我阿。。”
“管他找不找,这个地方么,叫做花楼,春馆,你也可以叫它—妓院。”
阿疼扯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这里面的个个都是好姑娘,怎么,你嫌你身边的这些姑娘都不够好?”
“不不不—不是的—”
庆瑞后背都湿透了,忙忙对身边作势不依的姑娘们连连拱手讨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都很好,很好。。”
一个穿着黄色纱衣的女子将酒杯凑到庆瑞嘴旁,娇声道,“公子若i是真心觉得我们姐妹好,就饮了这杯酒。”
庆瑞如避蛇蝎般盯着那杯酒,“我不会喝酒的。”
“那就是公子说谎,在公子心里,还是觉得我们都是低贱轻薄之人,蒲柳败花之资,不配与公子喝上一杯。”
黄衣女子小脸儿一撇,小嘴儿一撅。
“就是就是。。”
其他人附和。
“你们不知道,”
阿疼伸出筷子点着庆瑞,火上浇了一把油,“这位公子家世显赫见多识广,多漂亮的姑娘他都见过,他若觉得你们不好,那便是你们真的不好喽。”
“我没有,你别乱说—”
庆瑞有口难辨,苦不堪言,对着泫然欲泣的黄衣女子只得道,“我喝还不行吗。”
一仰脖子,将黄衣女子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黄衣女子破涕而笑,阿疼连连鼓掌 ,“不错不错,再来一杯。”
“公子喝了婉儿的,也要喝我的。。”
“还有我的。。’
“公子,还有我的。。“
中女子七手八脚递过杯子来,庆瑞也不好推辞,一时间喝了十好几杯下去。
“庆瑞,你酒量不错嘛。”
阿疼惊叹的瞧着庆瑞,坐得一贯的严危正襟,后背比平时更笔直,面色不改,眸子清亮,丝毫看不出喝过这么多的酒。
庆瑞见她问,也不答话,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一个女子伸手去拉他,被他一拂袖子挥开。
“喂喂—”
阿疼叫了两声,眼见庆瑞几步便走得不见踪影,阿疼气道,“这个人,好端端的干嘛发脾气,至于不理人么,不就是要他喝了几杯酒,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
仰头又喝了几杯,庆瑞走了,突然间感觉有些索然无味,待了一会儿,索性站起来,也走了出去。
刚走出春楼门口,便见对面柳树下立着一人,一身白衣胜雪,满面清冷似月,一手握着宝剑,一手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