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山妖之 胎光47(1 / 2)
“可惜县令老爷连自己的公子都尚且自顾不暇呢。。”
“怎么回事?”
庆瑞与阿疼异口同声,这白老板有个毛病,讲话喜欢只讲一半。
“快说。”
连蕴影也催促起来。
白老板站起身来,悠悠叹了口气,“这样吧,我领你们去见他,见了面你们就知道了。”
不知是因为知道叶承几人是太玄门人,还是秉着重振生意兴隆,日进斗金的信念,白老板胆子大了许多,一行人披星戴月来到知县府上。
一路上寂静无声,除了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甚至让人错觉进入另外一个漆黑缥缈的空间。
路上大致听白老板介绍了一下情况,原来县令姓吕,字远山,家中只有一个独子名叫吕景元,这个吕公子前几日清晨出去散步,回来后便失魂落魄,疯癫无状,自己关在房里,不吃饭不说话,怕光怕人怕声音,痴痴傻傻,疯疯癫癫,这几日更加严重,用手指在脸上画来画去,先画了眼睛再画鼻子,嘴巴,整日不停。
一行人说话间到了知县府,这白老板似乎素日里便与县令颇有来往,叫开了大门,几人便一径走进去。
县令府朴素整洁,一应奢华的摆物均无,只是栽种了许多花草,瞧来倒是真如白老板讲的是位清如水的好官。
吕远山一身浅色素布长衫,早在客厅等候,见白老板带着几人进门,迎上来抱拳道,“子恒兄,此时到吕某处想必是有事?”
原来这白老板名叫白子恒。
白老板抢上几步行礼道,“大人,白某今天带来几位修士,来自仙山崇华山,他们说绝对可以医好吕公子的怪疾。”
某几人此刻一脸黑线,他们何时说过。
吕远山听罢面色大喜,“真的吗?”
便忙向叶承拱手作礼道,“如此真是吕某家门之兴,在此多谢各位仙君了。”
这县令倒是没有什么官架子。
叶承一手托住吕远山双手将他扶起,淡淡道,“方便见见令公子么。”
“方便,方便。。”
“只是。。”吕老爷面露难堪之色。
“只是什么?”
阿疼好奇道。
“只是怕吓到各位。。”
“别逗了,”蕴影不可思议嗤笑一声,“我们来就是为了捉妖除祟的,什么会吓到我们。”
“如此再好不过。”
吕远山忙不迭地将几人带到后院,来到一间黑漆漆的屋子外,“就是这里了。”
“可是哥儿拴着门不许人进去怎么办?”
之前给他们开门的老家仆担忧的问。
“无妨。”
叶承走到门口,伸掌贴在门上,掌心一吐劲,门便推开了。
几人探脚而入,明明还是七月,但屋子里潮湿冰冷,寒气逼人,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酸馊味儿混杂着烂木头,就像是深埋地下许久的木头散发出来的**味道,就像。。棺材的味道。
周遭乌漆麻黑,凭着月色,看到一个人瑟瑟蜷缩在床尾。
借着月光,只见他赤着足,蓬头垢面满身污秽,正伸着两只手的食指,在惨白的面上画来画去,他先是在两只眼睛上各画一个圆圈,接着又顺着鼻子画了个轮廓,然后再顺着嘴巴画出嘴巴的形状,画完嘴巴再用两只手指分别在脸蛋上画一个圈,周而复始,不住的在脸上画出五官来,就好像原本他的脸上并没有五官,是他一遍一遍画上去的一样。
这情况果然跟白老板描述的一模一样。
那人喉咙里不住的发出“咯咯咯”的怪响,再配上从窗口渗进来的惨淡的月光,惨白的脸再加上他头发蓬乱行为诡异,整个场景简直阴森极了。
悦人不禁手心出汗,紧紧靠在庆瑞身边,连刚才嘴硬的蕴影也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后退一步。
“景元,景元—”
“呜--你这是怎么了--”
吕远山爱子心切,顾不上许多,忙扑上去,那吕景元见有人来抓自己双手,吓得哇哇大叫,一边叫一边躲,似乎要害怕得命都要丢了。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控--”
叶承低喝一声,欺身上前,庆瑞忙上前拉开吕远山,空容绕在吕景元身后帮忙控住吕景元双臂,叶承左手食指中指从袖中拈出一张符咒,嘴唇快速翕动默念咒语,啪地将符咒拍在景元头顶百会穴,只见那吕景元双眼一直,昏了过去。
下人们七手八脚将吕景元抬到吕夫人的屋子,吕夫人见到儿子形销骨立,脸色惨白,头发乱糟糟彭在头顶,曾经一个翩翩公子如今变成一个糟汉,心疼的儿一声肉一声嚎啕痛哭。
“好了好了,莫让几位小仙君笑话。”
吕远山也双眼含泪,拍着妻子肩膀轻声劝慰。
吕夫人扑通一声跪在叶承脚前,“仙君,求求你无论如何要救救我家景元,这孩子生性纯良,对待父母孝顺有加,对待朋友重情重义,上天不公,怎么会让我家景元无缘无故遭此横祸。。”
一边心酸难耐又呜呜呜哭起来。
叶承见她跪下,早退后一步避开,由一旁丫头早上前搀扶起吕夫人。
叶承伸出两指在景元脉上搭了搭,“不必难过,”
“他七魄仍在,魂不附体,我今夜便为他招魂。”
“招魂?”
吕夫人疑惑的看向自己丈夫,迟疑问道,“ 景元怎么会丢了魂魄?”
“不是丢了魂魄,是只丢了魂,魄为阴,魂为阳,魂又有三,天魂,地魂,命魂,亦胎光,爽灵,幽精。”
空容给她解释道,“吕公子丢了阳魂,心识错乱,耳目不通,自然痴痴傻傻,所以便要招魂拘魄。”
“招魂聚魄是我大师兄手到擒来的本事。”
“等我大师兄将他三魂拘来回到体内,保管还您一个活蹦乱跳的吕公子。”
庆瑞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吕夫人听得目瞪口呆,半晌,缓过神来问,“即是招魂,不知仙君都需要什么?”
“令公子胎光尚未走远,否则必死,我先将他胎光拘回,稳住性命,再寻他爽灵幽精。”
叶承吩咐道,“寻五色米,黄香三只,香案一台,白烛两盏,黄纸一张,清水一碗。”
“子时我便为吕公子拘魂。”
子时,吕家庭院,此时月朗星稀,夜风微微送寒,院子里静寂得紧。
吕景元穿着中衣,紧闭双目,脸色铁青直挺挺躺在床上,空容坐在他身侧,手里握着一件吕景元旧穿的外袍,牢牢盯着吕景元,只见他头顶与脚下,各放着一只白烛,尚未点燃。
房门大敞,看得到院子里摆着的香案,案上放着一只大碗,碗里装着五色米,上面插着三只黄香。
叶承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月亮已升到正空,将三支黄香点燃,站在香案后方,伸指捏诀,嘴唇翕动,微声念道。
“三魂不定,七魄不宁,爽灵游离,幽精外行,胎光何在,与其同生,不可妄动,速归本形,路也村落,庙宇坟墓,不得私扣,速还吕景元胎光与我。”
如此念了三遍,第三遍话音刚落,便见一阵阴飒飒的风拂来,香案上清水起皱,那张黄纸竟然飘飘悠悠飞了起来。
叶承双目似电,长袖一展,将那张黄纸打入屋内,一边喝道,“吕景元胎光还不附体,等待何时—”
那黄纸被叶承长袖卷进屋内,早被候在一侧的空容一把用外衫罩了,直接盖在吕景元身上,与此同时,那一上一下两只白烛,无火自燃,竟然呲呲两声,燃了起来。
叶承端着清水走进来,递到下人手中,淡淡道,“喂你家少爷喝进去。”
一旁下人接过水碗,将吕景元外衫穿好,又将水给吕景元喂下,只听不一时,吕景元腹内“咕噜咕噜”响了一阵,他轻轻哼了一声,双眸微动,竟然醒了过来。
“嗬—”
榻上之人被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体,环视四周,轻纱幔帐,烛火微明,地上空旷,哪有什么人影,侧首看去,枕边之人安然熟睡,娟美的脸旁恬淡安静,一把秀发拖于枕畔,倒是自己满面薄汗,前胸背上湿寒一片。
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倒是好生羡慕她呀,能够日日安睡,到底是他自己,心事日夜纠缠,寝不能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