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山妖--有鬼49(1 / 2)
叶承独自一人走在树林里,四周漆黑一片,只借着朦胧的月色看到些许的树木轮廓,凭借着在吕景元意识中的记忆,叶承找到吕景元那日见到红衣女子的地方。
夜风呼啸着穿林过隙,四周除了风声,间或着一两声夜猫的咕咕低鸣,其他似乎安静得紧。
叶承立在当地,右手握着常寂,左手伸出食指中指合并在一起点在两眉中央,双目微微闭起,双唇微微翕动,默念咒语。
七遍过后,只见叶承放下左手,两眼缓缓睁开,在他正开双眼的同时,眉间印堂处突然金光爆射,那金光璀然,直射到数十米开外,片刻之后,金光缓缓变淡变短直至消失,待金光完全消失,叶承两只眼睛虽然是一惯中和清澈的冷淡目光,但两只眼球上面好似罩了一层薄薄的玻璃罩子,在月色下光华流转。
叶承举目四望,只见前方百米远的地方此刻竟然凭空出现一幢两层高的精致绣楼,盖的无比精致考究,窗棂上大门上都是镂刻的合欢花样,以及缠绕在一起的连理枝,相思树。
通红的小灯笼连成两串在夜风里不住的飘摇。
叶承抬脚向那绣楼走去。
“哎呀烦死了,”
蕴影没有好气的扯掉刮在树枝上的裙角,抽出佩剑刷的一下将那跟勾住她衣裙的树枝砍断,不解恨,又接连砍了那颗大树十几剑,直劈的那颗古树断了大半边才收住手。
她的佩剑名为涤清,乃是她入太玄前一夜时长愁仙子所赠,据说这是东阿大神百御危的佩剑。
“东阿大神的佩剑为何要转增给我?”
当时的她甚为不解。面对递到面前的神剑迟迟不敢接。
那轻纱蒙面的仙子笑着道,“大神把自己的佩剑给你,自然是希望你能在太玄学有所成,用此剑斩妖除魔,早日得返天界。”
“得返?”
“是啊。你是天界而来,自然要重新回去。”
那仙子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哪个做父亲的不是希望女儿永永远远地陪伴在自己身边,不是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的孩子。”
蕴影瞪着那颗剑痕累累的大树,简直恨不得此刻站在面前的便是哪个半魔半神的小废物,是她,若不是她,她怎么会无端坠入凡间,虽已没有了在天界的记忆,但她已经全部都听长愁仙子讲过了,她好端端的东阿大神的女儿,仙尊神胎,是那个小废物,在天界时纠缠勾引少君辽渐,又妒恨少君对自己有情,所以在贬落凡间时偷袭自己将自己一起拽落凡间。
“云台—”
想到在天界那日少君辽渐俯在谪仙台边冲着自己伸出手,满目痛惜无比的悲声呼叫,就觉得那小废物死一万次都不够。
若她没有被那小废物偷袭暗算,此刻在九重天,恐怕她早已穿着艳红的喜服与少君成礼了。
何必还要在这规矩繁多的崇华山学那些繁文缛节受那些清规戒律。还要跑到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招什么魂除什么祟。
“蕴影。。”
悦人怯生生的看着蕴影发疯似的在古树上劈了十几剑,一时不知所措。
“呼—”
蕴影总算平息了情绪,恢复了一惯的骄纵蛮横的模样,“走罢。”
门被缓缓推开,旖旎的暖香和着通明的灯火同时扑面而来,四周到处悬挂着红色的幔帐,无风自动,悠悠的飘舞着,整个楼似乎都映着火一般,叶承伸手拂开惜香扑鼻缠绕上身的纱幔,缓步向内走,越向内越能听得到阵阵欢靡的笑声。
一圈高背椅子围着一个高台,椅上坐着一人,左腿垂下,右腿撑在椅上,右手搭在右膝头,左手搭在椅边的方桌上,如玉的手指随着节奏在桌面上一敲一敲,如墨的长发一半高高束起,一半披散肩头。
赫然竟是阿疼。
顺着她目光望去,那高台上上一个白衣男子,单手执着纸扇,面白唇红,色若晓月之资,颇有些俊俏之态,竟学着戏子扭腰拈指咿咿呀呀的清唱着。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歌声竟也不输于女子婉转缠绵,竟还唱出几分哀怨薄恨,仔细听得,竟然是柳永作的定风波。
高台另一侧是一个颇大的矮塌,十几个年轻俊俏的风流公子偎着当中一个薄衫女子,桃红色金线绣牡丹的肚兜,外罩着银红色满绣的对襟长袖纱衣,已退到肋下,露出后背肩头一大片玉白色的肌肤,只肚兜上两根细细的带子松松的系在纤长柔美的脖颈上。
女子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只绾起一半在头顶慵慵梳一个偏云髻,插一根白色流苏玉步摇。
面前一个也是雕缕相思藤绕合欢花图案的矮桌,上面摆着把细嘴银酒壶,几碟果子,那十几个男子争先恐后的去喂女子饮酒吃果子,其中挨的最近的男子竟然用口去喂女子饮酒后就势与那女子唇舌缠绵,吻了起来,其他男子见状竟有些吃醋,女子咯咯娇笑面色得意。
如此看来这十几个男子俯在女子脚下竟是众星拱月,将女子凸显的如帝王一般。
叶承站在阿疼身侧,低声唤道,“阿疼—”
阿疼却好似听不见一般,满脸的沉迷陶醉,双眼直勾勾的盯在那台上。
“阿疼。。”
又叫一声,见她不应,叶承便伸出手去摇阿疼,刚触到她,忽见阿疼转过来,双眼如水,将手轻轻贴上叶承脸上,柔声唤了句,“叶承。。”
在她手掌贴上叶承那电光火石间叶承脑中突然嵌进这样一副画面,通红的房间,暗香萦绕,墙上金灿灿的双喜字,摇曳的红烛下一只肩头裸露,冰肌玉骨,如墨长发与自己长发纠缠一处,满地衣衫凌乱,一双冰凉滑腻的胳膊缠到自己颈上,自己双臂一紧,将她托起,坐在梳妆台上,一旁铜镜里映照着点点火光,镜中两人唇齿相合鼻息相缠。。
“你—”
叶承浑身一颤,凛然扣住阿疼手腕,忙默念几句定心咒,正住心神,拉起阿疼低喝道,“快与我走—”
阿疼懵懵懂懂被叶承拉起欲向外走,突然身后传来柔美女音,“你们要到哪里去?”
“天上月一轮,花间酒无数,公子何不留下来共饮一杯,怎么刚来就急着要走—”
刚说话时声音甚远,不过几句话的光景,那柔媚女音已然到了身后,说到最末几句时,声音突变凌厉,一阵劲风已到了叶承耳后。
叶承一侧头,避过身后一击,刚转过头,五根长着尖利长指甲的苍白手指已到眼前,手指勾成鹰爪状,劈面向叶承抓来。
叶承一手拉着阿疼,无法拔出常寂,只得抬起左手,用剑鞘一挡,那常寂乃是神剑,清元真人配了十数万年的宝物,隔着剑鞘凌厉的剑气也将那红衣女子迫出几米远。
那女子见一击不成,改变战术,一伸手手中云袖突然爆射过来,变成几丈长来击叶承,迫得叶承放开阿疼从鞘中抽出常寂,刚欲挡住白绫,谁料那红色绫绸一转弯竟去缠绕那还痴痴站在一旁的阿疼,情急之下叶承飞起一脚,将阿疼踹到一边,左手二指并拢疾疾在半空中画了道符拍向阿疼,“愚者智,浊者清,无思者醒,疾—”
分神之际那苍白的尖指已然又到面前,叶承一个旋身避过,另外五指又到面前。
虽是五根尖尖手指,却厉似钢铁,大有势如破竹的架势。
二人从门口斗到舞台,叶承手执常寂,剑式大开大阖,太玄剑法玄妙之极,令那红衣女子已渐渐招架不住,但太玄一向教徒重君子之道,即便对待精魅外祟也不愿轻易痛下杀招。
红衣女子呼哨一声,台上观斗的唱戏白衣男子展开纸扇便上前助她。
台上三人正缠斗着,阿疼俯在地上已清醒了许多,肋上隐隐作痛,阿疼揉着痛处疑惑的四处观看,她怎么在这?还躺在地上?这是哪里?
矮塌上坐着十几个年轻男子,都痴痴的看着台上。
她便也随着看过去,前方看台上两道白影中一抹艳红醒目,身段袅娜,十指尖利凶狠的抓向其中一个白衣人,对面那白人衣面色从容,眉目间清贵冷淡,长身玉立,一柄长剑湛如寒潭秋水,使得叫一个行云流水畅快淋漓。
“叶承??”
阿疼捂着肋下,这厮怎么在这?她只记得她走进了一间香气四溢的屋子,一个美的好像九天仙女一样的姑娘走过来招呼她。。
呃。。如今那美的像天仙一样的姑娘正与叶承在台上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