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山妖--捉妖诛鬼54(1 / 2)
看着阿疼一拐一拐走远的背影,蕴影眼里充满了深深的鄙夷,嗤道:“瞧她,一天里阴阳怪气,真是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离经叛道奇谈异论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在为那□□不堪谋人性命的妖物说话。”
“那可是魅,是靠吸食男人精阳才得以存活的邪魔之物,谁知道她存活于世多久了,谁算得清她得吸食多少男人的精阳,害过多少男人的性命。”
谁也没有回应蕴影,但是却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她,连庆瑞虽怒视她一眼,也将话咽了回去。
因为身为修道者,人人都知道她的话无可厚非。
杀人偿命本就天经地义,何况是一个杀害了不知多少无辜人命的女魅,诛杀她,是再必然不过的结果。
见没人说话,知道大家都认同自己的话,蕴影愈加得意,
“不知她有多大怨恨,不知她流连凡间多久,死时再痛苦再遭受何不甘与折磨,也不是她怨气不散化身女魅的理由,更不是她可以杀害人命的借口。”
空容与悦人均赞同的点点头。
蕴影越说越发来了兴致,转向庆瑞,“还说什么若是她也被如此割面扼喉,她也要怨气冲天了,她想干什么,难不成她也要杀人泄恨吗?”
“喂,你胡说什么,”
庆瑞站起身,皱眉,“阿疼她只是那么一个比喻,你干嘛上纲上线的揪着不放。”
“我揪着不放?”
蕴影怪笑两声,“你也不听听她那说的是什么话,有这样比喻的吗,别忘了,她再废。。”
废物二字刚到嘴边,惊觉此时叶承也在现场,不由急急住了口,换了另外一个词形容,“即便她再不济,她还是修真之人,她可是崇华山清元真人座下嫡出弟子,一言一行难道不应该慎重吗?居然替一个恶贯满盈的女魅说话,要我看,凭她怎么死的,死的可不可怜,那女魅就应该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你--”
庆瑞哑口无言,蕴影讲话一向密不透风,善于抓住漏洞,他一向不善争辩,现在人家有理有据,他更加辩不过了。
可是仍气不过想替阿疼说句话,“阿疼她一向善良,只不过是由己度人罢了。。”
“啊哈--”
蕴影夸张的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庆瑞,你说什么?”
“由己度人?”
“你不是吧,阿疼由己度人?这是你太玄的传统吗?难道,她还设身处地的为一个杀人凶手,一个邪魔外道着想吗?”
她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物以类聚,如此,她岂不也是一个邪魔外道了吗?”
“她。。”
庆瑞心里忽地一沉,彻底不知怎么为阿疼辩解了,额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心里忽然乱糟糟的。
“她,她,怎会是邪魔外道。。”
“这有什么奇怪,”
蕴影一扬眉,“她凭什么就不能是邪魔外道,你了解她多少,你可知她生于何年何月,有知不知道她出身何族何氏?”
“四海八荒,九洞十二山,包括蛮荒之外,只要是我们仙门百家,或者道门之后,都有玉蝶记录出身,为日后成仙所用,她,可有?”
“她入太玄这么久,两次受不得太玄印,佩不得崇华玉,你们就不觉得蹊跷?”
“这。。”
“这。。”
“庆瑞被她一席话说得心乱如麻,不由得抬眼去看他大师兄,叶承稳稳坐在窗前,端端正正,眉目间清清冷冷却从容沉静,似是没有听到蕴影那些话。
只修长指尖处擎着一只古朴淡雅紫砂茶杯,静静品着清茶。
庆瑞纷乱的心霎时清净起来,眉间心田一阵澄明,朗声道,
“阿疼是我太玄弟子,师尊亲自开口收入太玄的嫡出弟子,我为什么不相信她。”
“请你不要侮辱我太玄,也不要诋毁我太玄弟子,你说的没错,我虽不知她生于何年何月,也不知道她出身何族何氏,更不知她为何两次受不得太玄印佩不上崇华玉,那又怎样,我只知她是阿疼,是我师妹,是我崇华山太玄门的亲授弟子。”
“若心怀慈悲也要被当作邪魔,那西方岂不是尽是邪魔。”
“你--”
蕴影脸上青白一阵,恨恨一跺脚,甩身走掉了。
悦人慌乱无措,犹豫了片刻,追着蕴影去了,见她二人走掉,空容摇了摇头,笑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让蕴影铩羽而归的对手。”
“呵呵,”
庆瑞隔着纱帽骚了骚后脑,“我也不想她不高兴,但是我更不喜欢她那样诋毁阿疼。”
“不会吧庆瑞,”
空容笑着揶揄道,“你还真让蕴影说中了,该不是喜欢阿疼吧。”
庆瑞脸红了一红,正色道,“我当然是很喜欢阿疼的,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廊外窗下,隐在一丛花树后的细白瓜子脸上的一对凤目黯然的神色中终于泛起一丝光亮。
“你--”
“白日静养精神,今夜守夜。”
一直在沉默的叶承站起身打断空容,眼光似乎不经意间瞟过窗外。
“守夜?”
“对。”
“你的意思是今夜那魑魅还会来?那魑魅似乎对吕景元的魂魄执着得紧,”
空容环抱着他那把破月长剑,伸出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两下。
“叶师兄在步云山老树林里收了她的三十五个阴魂,又用三味真火烧了她的红楼,那女魅倒感觉不甚在意,并不与叶师兄缠斗,倒是明知道吕府一定是人多,阳气又重,却和那个男魑大费周章的跑来吕府妄图拘走吕景元的生魂。”
“阴债。”
叶承倒是似乎了然于胸。
“什么阴债?”
空容似乎也和庆瑞一样有些迷茫。
“前世欠下的债码,不还给人家,人家自然是要来讨要的。”
“真是想不到,一个女魅和一个只知道念书的秀才会有什么债码?况且听人家说,这个女魅只祸害读书人,也不知这读书人是怎么惹到她了。”
庆瑞很是不平,人家日日苦读,终于有一朝要有出头之日要赴京赶考,盼得就是金榜题名,结果都成了这女子的掌中冤魂。
其实想想蕴影说的话虽难听倒也不无道理,杀害无辜性命的邪物,不管她有什么冤屈,都应立地诛杀。
“今夜她若来,便一切大白。”
叶承提起常寂,“戌时前在吕景元院内聚齐。”
“叩叩--”
长指曲拢,右手食指的关节在门上敲了敲后背在身后,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微垂着头静待,温雅沉静的像崇华山上寒潭边冷冽的万年古松。
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没有锁门。”
室内雾气缭绕,当中一个硕大的木桶内还在散发着蒸腾的热气,某人坐在铜镜前,衣衫凌乱,口里叼着桃木梳子,包成粽子的两手费力的搏斗在头顶揪得乱作一团的发髻间。
奶奶的,在野外躺了一夜,又从山上到谷底滚了一圈,一身的尘土,一脑袋的糟败叶子,原本叫人打了桶热水来是想好好的洗洗身子的,结果去解扣子,手掌包着,几个指头不慎好使,脱了一半便酸的很,于是她又打算先通通头发,发带结了半天,越解越乱,最后终于和头发纠缠在一起,扯一扯头皮也跟着发痛,恨的她就差没用霜残给自己剃了。
阿疼在镜子里面气急败坏地瞪着站在身后的叶承,这厮好整以暇地静静看着自己,自己便不由更加焦躁。
“喂 ,你就站在那里看着么。”
叶承静静站了几秒,走上前,站在阿疼身后,长指勾起与发带纠缠在一起地墨发,指头灵活,几下便解开,长臂一伸,取走叼在阿疼口中的木梳,拈在手中,插入密实的墨发里,一下一下顺着发丝开始梳理起来。
深红色的小巧梳子拈在叶承白皙的指尖,又淹没在如墨的黑色发丝中,随着动作时隐时现,阿疼瞧着镜子里的叶承,只觉他仿佛是在做一件极其自然之事,仿佛这场景已经发生了几百遍几千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她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默默合上嘴唇。
步云山谷底的话仿佛仍在耳边,
我以为,你对我有情。。
我是崇华山首徒,太玄大弟子,我怎会,对你有情。。
是啊,什么太玄戒律,行为密切,触及发肤,必是认定此生厮守之人,他是太玄门大师兄啊,给她医伤替她受罚,这些在他眼里,是不得不为之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