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至便病笃2(1 / 2)
喜桌上的大红烛,还剩一半,蜡泪流了一角。屋外终于静下来了。热情的邻居、辛劳的亲属、吹手、轿夫,喝好吃好,三三俩俩,互相搀扶着出了门。
而崔母终于发现了不知何时就窝在桌底的崔薄言,“双全、长才,你俩等会走,先把薄言抬进屋里!”
“唉,不能喝非得喝!”
不知是老大,还是老二,念叨了一句。兄弟俩齐心协力,扶着烂醉如泥的老三往屋里抬了过去。
“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掀开红盖头不?”
席面就摆在院子里,过了正厅,后面有两小间屋子,稍大的一个,窗户上蒙着一双喜字。
“可惜呀,老三没赶上好时候呀!”老二崔长才一声长叹。何曾想过崔家竟会沦落到连一个三进的院子都没了。
老大双全在边上撇了撇嘴,知道二弟心里想得是什么。这句话无非是说给他听的罢了。
“呵,就算赶上了好时候,你这做哥哥的,还能帮弟弟掀盖头?”崔双全讥讽道。
老二如果是好人,怎么会竭力主张分家呢?把幼弟、幼妹、老母分到一边单过,孝悌伦常,哪一样他能占全?
……
紧闭的屋门终于被打开了,而崔薄言亦爬亦走,好不容易挪到了板床边。他忘记了今日是他大婚,也忘记了婚房之内,还多了一个等他揭盖头的新娘。躺下胡乱扯过被子,踏踏实实,睡着了。
而自打门口有声后,采小兰如坐针毡,心里浮现出无数种应对色狼的办法。于她而言,崔薄言是陌生人。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采小兰缓缓掀起盖头的一角,目光贴着盖头的边线,只瞧见了一个半大小伙子躺在床上。眉宇间有几分英气,却被稚气掩盖。
“这不是犯法的事情吗?”
采小兰一把扯下盖头,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才在摆放着红烛的几案上,发现了一面铜镜。
走进,铜镜模糊不清,看不清楚脸上细节,但那一抹青涩,太显眼了。
之前在轿子上,采小兰虽然看不到自己,可细胳膊、细腿,平坦的胸怀,她早猜到自己遭遇的是“魂穿!”
猜到是一回事,真正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二十八的认知,放入二八的身体,如隔雾观花,她怎么也带入不了当下的情况。
守着两根流泪的红蜡,心绪万端的采小兰睡不着。
窗外一盏圆月,渐渐暗淡,向西边落去。
“”
“”
……
“”
看不见处,人物面板上的健康数值一直往下落。当跌落五十的时候,健康栏目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可惜,伏在几案上的采小兰已经伴着天边的晨光,沉沉睡去了。
邻家的大公鸡,360°无死角视野,第一时间发现这一缕晨光。
天亮了!
“喔——喔——喔——”
“喔、喔!”
不晓得这是哪家的特种鸡,还会“三长两短”打暗号。
“娘——”一声尖叫,盖过了鸡子。
一日之计在于晨。鸡叫是崔薄言的起床号。鸡一叫,如果他还不起,崔母便会过来叫他。
至于宿醉的头疼?
唐代的酒,度数也就那样吧。如果喝的是清酒,倒还能醉人。可是单凭昨晚席面上的浊酒,还是纯粮的,连古稀老人都醉不到早上,更何况是半大的小子?
被鸡叫声惊醒的崔薄言一眼便看到了伏在几案上的新媳妇。昨晚断片,他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睡这里呀?”
崔薄言轻轻叫了一声,对方没有动静。而他又围着几案转了一圈,不知道该怎样叫醒她。
两人连面都没见过,只在庚帖上见过对方的名字。
“采小兰,你醒醒!呀——”崔薄言拍了拍对方肩膀。却没想到,她似柔弱无骨,顺着床脚瘫倒在地。匍匐在桌上的俏脸也露了正面,苍白无一点血色。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