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落椿之局(10)16(1 / 2)
一阵黑白线条交错如媾蛇般的凌乱,猛烈又飘忽的下坠感传来,雪浦晴生在本体里苏醒了。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睁眼,而是仔细地感受着周围的空气湿度和灰尘气味,聆听着风穿过空腔的声音……
这是在……一座放置化工品的仓库,陈旧的化学药剂味道令人有些熟悉。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自己被打晕了之后,让人带到了对方的某处据点,并且就这么丢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无人看管。
当然也没人能预料到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青年,能够在被重重打晕后不到半小时就苏醒的。
雪浦晴生就那么挺着尸,他能预言到柯南等人会找到并救下他,现在就这么睡着睡到被主角一行人拯救也没什么大碍,反而很省事。
但仓库外渐渐靠近的动静,好像偏偏不能让他安生。
“……大成,这女人是谁?我记得你应该只带个女孩回来,结果你拖来个男人,还被一个女人跟踪了?”
另一个男音就是熟悉的保安大成了,他被训斥得压低了声音:“那个男人不用在意,只不过不能让他被酒店的那个侦探找到才带回来的,大哥您放心,那倒霉鬼只剩一口气了,应该撑不了多久。”
所谓的“倒霉鬼”正毫不在意地躺在水泥地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惬意地偷听着仓库门外的密谋。
“至于这个女人……”大成的声音充斥着恼火,“她比我先找到了那个小丫头的尸体,竟然把戒指取下来了……我一时慌了神,才被她跟踪了半路。”
小丫头的尸体……雪浦晴生不觉低落地叹了口气,行村还是没能活下来。
这个女孩应该是发现了戒指的问题,也隐约察觉了海生遭遇威胁,只身戴着戒指离开了酒店,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拯救所有人,除了她自己。
被叫做大哥的男人瞬间冷声道:“那还不赶紧灭口!等着那女人醒过来将我们的地方暴露吗?!”
大成连忙解释:“大哥!那个女人发现了戒指的秘密将它戴在自己手上了!我……我不敢随意取下来!”
“窝囊废!将她的手剁下来放进保温箱,维持到人体体温就可以了!”
大成似乎恍然大悟,立即道:“是!我……我这就去准备!”
戴上戒指就不能轻易取下,必须保持人体体温,而且令这些绑架他们的反派都如此忌惮……这不是个普通的威胁。
雪浦晴生原本还以为这个戒指最多就是个定位器,作为监视海生的未婚妻以胁迫他办事,最多涂了毒对人体有一定害处。
现在看来远不止这么简单。
而那位跟踪大成的女性竟然敢于从行村的尸体上将戒指取下来自己戴上,并且还神不知鬼不觉跟踪了大成半路……也不会是一般人物。
到底是谁呢?
雪浦晴生的预言目前只能围绕着柯南的发生发展,给他一个大致走向,他自己运气好能被柯南他们救下来,那位能力非凡的女性倒不一定这么幸运了。
见于名柯有时候抽风发便当不眨眼,雪浦晴生不得不保持警惕,准备好接下来的探查行动。
现在……就先救下女士的手吧,这可是绅士的职责。
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雪浦晴生悄然环视了一遍四周的景象——幽暗的破旧仓库,到处堆满又帆布遮住的铁箱,而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仓库离门最近的东南角。
一扇被冰封的透气扇在高墙上投下一片雪光,如同一盏黯淡的聚光灯照亮了雪浦晴生,奇迹般登场。
可能是看雪浦晴生伤得太重不死即残,周围根本没有监控和人手看管他,将他当个必死之人丢角落里不管了。
这不正好了吗?
雪浦晴生有些头重脚轻地缓缓起身,他一时间感受不到人类所谓的疼痛,眼前黑一阵红一阵的,视线几乎没有一刻不在天旋地转,眼前的画面跟吃了没煮熟的菌子一般色彩斑斓,扭曲飘散。
不过幸好颈椎骨没有大碍,不然他都不好控制身体站起来。
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埃,雪浦晴生懒得去探查后脑勺的伤,那里濡湿一片肯定十分凄惨,摸了岂不是一手血,容易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扭了扭僵硬的脖颈和手腕,雪浦晴生脚步无声地贴近了仓库的铁门边,附耳细听。
嗯……人也不多,正门就只有五个人,当然其余地方还有多少暂时听不见,门外的风雪声虽然没有昨天夜里的大,但是也掩盖了许多痕迹。
听了听仓库外的动静,离去去找保温箱的大成暂时没回来,雪花从铁门下缘的缝隙吹进来一片参差不齐的形状,绵延至整个铁门缝,其中有三四米的间隔几乎没有雪花飞入。
那说明门外有个三四米长的物体挡住了,看长度应该是一辆汽车,结合着一阵若有若无的烟味,推测那位大哥应该在门口的汽车旁抽烟,四五个小弟四散在周围警戒,等待大成的归来。
——他们随时准备离开这里。
那说明这个临时据点也不安全,说不定只是个碰头的地方,根据大成他们两人的对话,明显的□□口吻,而能在岐阜做到杀人胁迫绑架走|私而游刃有余的□□组织,除了“铜门”,雪浦晴生想不出第二个。
果然……从第一天唐田家旅馆的杀人案开始,这里的气氛早已变化莫测了。
而这个不安定的接头据点……雪浦晴生回过头环视四周,阴冷森寒的仓库内,被灰尘覆盖得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帆布下,遮盖着一个又一个一人高的铁皮集装箱。
这些铁箱因为被遮蔽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被雪浦晴生察觉,但走近一看就会发现端倪——
这些陈旧生锈的铁箱上面,都涂装着一个模糊到看不清的标志……黑色骷髅头。
——危险化学品标志。
——
仓库门外,两辆黑色的SUV停靠,其中一辆车门敞开,一个光头男人在副驾驶座抽烟,后座上躺着两个人形,一个是白毛衣的行村,一个是穿着件紫罗兰大衣的女子。
四周站着几道身影,抖抖索索地立在雪中,不敢靠太近也不敢离太远,毕竟大哥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