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心诗人（3）18（2 / 2）

我被吓懵了，因为我什么也没听见。

我想马上打电话给爸妈，齐惑却紧紧抱着我不放，不让我去叫人。他说他想睡觉，要我陪他一起。

好。我说，小心翼翼的躺在他身边。

齐惑说他睡不着，脑袋里还是有人在说话。我问他是什么，他却不肯说。

我想了想，握住他的手，说：“你别听那个，你听我说话好吗？”我继续说，“我说你写诗没天份是骗你的，我，我只是不喜欢，你身上有我不懂的部分。”

“你都不懂我写的是什么，其实你说得是对的，我是业余到LOW穿地心了……”齐惑把脸埋在我肩膀那里，闷声道。

“我是不懂，但我很喜欢啊。”我努力的辩解，然后回想地理课上学到的东西：“地心有什么不好呢，据说地心的黄金含量是地壳的600多倍……”

“哦……”齐惑慢慢说：“哪一首？”

我：“？”

“你喜欢哪一首？”齐惑问我。

“冰下面是海……”我喃喃道。

冰下面是海，是你的眼睛，嘴唇，手指，是你的吐息，微笑，叹气。海下面是云，是你的梦境，凝视，匆匆一瞥，是你走丢的一魂三魄，，一小片记忆和翻阅过的书页。云下面的是星空，是你的只言片语，哭声和梦话。是你的轻盈舞步和沙滩上的脚印。然而，薄冰下深蓝的海，鱼群和闪光的水母，海藻和珊瑚，以及云和星空的投影，仿佛存在却捉摸不定，那么随意的摇摆着。

齐惑睡着了。

后来，齐惑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精神治疗，才恢复了正常。

原来他一直在听一段音频，反反复复的听，一开始不习惯，可到后来，每天都要听上两三个小时才行。然后，就出现了幻听。幸好就医还算及时，否则真是想想都后怕。

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听那种东西，他看着我，只是一再郑重的保证再也不听那种东西了。

我相信他，虽然他曾经对我说过谎。

晚自习下了，我和齐惑走在回家的路上。凉风习习，他走在前面，身影拉得很长。齐惑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我笑道：“发什么呆，走啊。”他开朗多了，诗却不再写了。

我不知道齐惑写的究竟算不算诗，但对我重视和喜欢的人面前，我说喜欢，就是真的喜欢。

我喜欢齐惑的诗。

在这样的夜晚，我想起齐惑曾写过这样一段：

也许你不曾停留/像凋落的花瓣不再眷恋枝头/像歌者忘记声带该如何震颤发抖/可能你也不曾凝望夜空/以至于繁星和月亮只存在虚构中/像孩子们口口相传的童话/柔嫩的喃喃细语被微风亲吻都会满含痛楚的缩回纤细神经/或者你更不曾回头/毕竟天色已晚/灯光暗淡/就连月亮都疲惫得像一只渴睡的眼睛/倦意沉沉看着你/可我清楚的知道/你我之间何止那些……

你我之间。

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