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8(1 / 2)

再有意识时,霍书玉是被疼醒的。醒来后的第一感觉,便是嘴巴被人给堵上了。偏那布条又堵的不太严实,张着嘴无意识过久地吸气呼气,让她的喉咙变得十分干哑。

四周静悄悄的,入目皆是黑暗。她睁眼时头痛欲裂,躺在地上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终于才醒过神来,记起自己是谁,为何会躺在这里。

理清好头绪,霍书玉吸了口气,开始试着幅度微小地动了动身体。这一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人捆上了。绳子绑的十分之紧,几乎要嵌进肉里,顺着关节将她的手脚给勒断下来。身下是冰冷刺骨的石板地面。霍书玉张开下颚,舌尖抵出,将嘴里的布条吐了出去,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

她之前其实被绑过许多次,如小时调皮不好好修习符术时,忤逆霍凐不肯学阵法时,砸了一坛年岁比她活的时间还大几轮的蛇酒被霍凐吊起来打时,等等。只是之前的每一次,都是以教育为主,绑她的人鲜少会下狠手。

不类当下,是真真切切地想要她的命。

但是要她的命又有什么用呢?岐山虽宗门渊长,实力强劲,山上生活却是贫苦交攻,人人皆以清修为乐,顿顿青菜萝卜,荤腥少见,绝对没有大把的真金白银来赎她的身。即便是有,霍凐也未必肯出。她相信,在这道父女关系和宗门大事的考验面前,霍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就如当初一样。

想到这,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求人不如求己,且先看看困住自己的是个什么破烂地方。就算出不去了,将要死在此处,也好写遗书,虽然不一定有人来看。

有人。

人。

人?

对了,谭矜!霍书玉如梦初醒,刚起了个草稿的遗书也立时被抛到脑后。地上的寒凉隔着衣物传进胸膛,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的心却突然怦怦狂跳起来。

昏迷前她曾听到那两个道童交谈,知道二人欲行不轨,只是自己先人一步,不知被谁被打晕,落得如此田地。

也不晓得矜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平安无事,又是否已经脱困下山。

霍书玉在心里默默起誓,若是谭矜真的能逃出此地,自己就算咽气了,变成厉鬼也要托梦给她,叫她切莫再管闲事,一路平安抵达平州即可。

胡思乱想了一阵,霍书玉还是决定先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风水宝地,再做打算。她刚要睁眼,又想起来,其实眼下这里一片黑暗,哪里看得出个子丑寅卯?她为自己的迟钝略感无奈,挣扎着费力坐了起来,咳了几声后,口中默念起生火咒。

一连念了好几遍却毫无动静。霍书玉心道果不其然,只好又默默闭上眼睛,靠坐在背后的墙上,思考起对策来。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哒哒作响。霍书玉侧耳细听,外面似乎是一条长而空旷的走廊,那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听上去略显渗意。

“吱呀”一声,有人打开了一扇铁门,引得门轴咿呀作响。光从门缝里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钻进霍书玉微阖的眼眸。她只好皱了皱眉,紧紧闭上眼睛。

片刻过后,她又微微睁眼,见一个人影逆着光走了进来,手上擎着一个纸灯笼。他在门口停驻一会后,转身关门,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霍书玉借着火光勉力看清,原来此间除她以外,竟还有另一个人,穿了一身湖蓝色锦服,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那人走过去,用脚尖戳了戳地上的人一脚,哂道:“还没醒啊,下手好像重了点。”

他语气轻狂,声色听上去颇为年轻。一连戳了地上人好几脚,都不见有反应,那人便擎了灯,朝霍书玉走了过来。

人影越来越近,最后竟在霍书玉面前蹲了下来。霍书玉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闭紧了唇,打算做一只合嘴的蚌。

那人却非不称她的意,将灯笼搁在一旁,伸手就要来挑霍书玉的下巴。霍书玉一阵嫌恶,立马将头偏向一旁,眼睛仍是警惕地盯着他看。

那人见状,收回了手,勾起唇角,颇为自得地按了按袖笼:“姑娘放心,小生和那些人可不一样,是个正经读书人,尚有功名在身,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便怪腔怪调,让人觉得背后一阵恶寒。

“姑娘这是不相信小生么?”那人咧开嘴角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还请姑娘切莫担心。小生平日里爱钻研些符术咒学,一观便知姑娘是同道中人,故特请来此叙旧,又怕姑娘不肯答应,这才无奈出此下策,其实非我本意,还望…”

“你的废话…能少说一点吗?”

一张口,霍书玉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至极,像一辆拉着破旧轱辘的牛车,吱呀作响。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是小生聒噪了。只是有一点,万望姑娘能明白,我是真心想同姑娘讨论符学,在此道上有所精进的。”

霍书玉冷笑道:“是么,那么这位读书人,你若真是个道学,何故要在背后打晕我,还搜我的身,没我的符,竟还拿捆仙索绑我。”

还绑得这么紧,说你没有不安好心,鬼才信你的话。霍书玉双手缚在身后,指尖抵在墙上,一下一下用力地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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