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14（2 / 2）
小二一听，便掰着手指头数起家珍来，说光速食便有云吞、面条、面片、年糕，主菜也有许多，从麻婆豆腐到藜蒿炒腊肉，一应俱全，酒水也有，端看客官要点些什么了。
谭矜便笑道：“面条自不必说，这云吞可是有个别名叫馄饨？若是，那也算不得什么新鲜吃食，幼时在邛州日日都能见着，不过也有个别的名字叫‘清汤’。却不知这面片又是何物？听也未曾听过。”
还不待小二回话，连少谷便急不可耐地为她解惑：“谭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谓面片，是西北地方的一种吃食，将面团削成薄薄的许多片下锅煮了，再加些作料即可出锅，说来与那面条有些相似，做法却更为简单，吃上去也更为爽滑筋道。”
小二道：“这位客官说的正是，却不知三位分别要些什么？”
谭矜和连少谷分别要了一碗面片和一碗面条，想尝个鲜。霍书玉方才一直在旁饮茶，未曾言语，此时听了小二的一番话，便道：“给我来一碗云吞罢。”
那小二得了令，便立即退下。霍书玉搁了茶碗，闲闲地坐在那里四处打量，却见街角的一家成衣铺子走进了两个高挑的身影，一时不免有些看呆。
谭矜见她看得入迷，循着方向看去又未曾发现什么，便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妹妹看些什么呢？”
霍书玉回过神来，抓住她的手，压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我们可能是给人盯上了。有人在跟着我们。”
谭矜一听，面色凝重了几分。却听霍书玉又道：“兴许也不是跟着你我的，而是……”说着，她眼风往连少谷身上扫了扫，谭矜便立即会意。说话间，那一碗面片和云吞已经做好，面条还需费些功夫，二人便止住话头，抽了筷子开始进食。
连少谷见她们二人点的东西都已上桌，正要催小二动作快些，自己那碗面就端过来了。三人都明白食不言的道理，各自默默低头。过了一会，霍书玉率先吃完，便搁了碗筷，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连少谷来。
“连少，接下来你意欲何去何从呢？总不至于还和我们一道罢？”霍书玉问道。
连少谷听了这话，激得差点一丢筷子，转头看她，“什么？我还想着继续跟着二位姑娘，长长见识，一路上锄强扶弱呢。”
霍书玉便搬出之前在马车上未说完的那套说辞：“你看啊，连少，你这派头不必我说，腰缠万贯仪表堂堂，想也是某个世家大族出来的大人物，而我们二人不过沧海之一粟，只是打算去趟平州赴长辈的约，不是抱着锄强扶弱的目的来的。况且这一路上凶险重重，我们尚不知有无能力自保，你若再要跟着我们，实在无法顾及到你的安危，连少想要增长见闻，还是另择高明罢。”
连少谷手一抖，“书玉姑娘实在是自谦了。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个寻常商贾人家的公子，因想增长见闻才出门游历，二位姑娘若是觉得麻烦，不必在我身上多花心思，你们继续去你们的平州，一路上也不必管我，只让我跟着你们就行，一道住店赶路，有什么费用我全包了，你们看这样可行？”
霍书玉当然不缺那些住店的钱，她看了一眼谭矜，言语间颇有些为难：“只是……”
暮春的天气最是变幻无常，方才三人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现在正是说话间，竟下起豆大的雨来，街上的行人纷纷举着东西快跑回家，有些来不及赶回去的，便立成一排在街旁的商铺躲雨。霍书玉他们所在的这个小摊，竟一下多出许多人来，一个个正大声吆喝着让老板上茶水点心。
霍书玉见周围人一下变多，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便住了嘴。三人付过钱后，也不着急要回客栈，围坐在桌边喝茶看天。恰巧他们旁边新坐了几名头戴方巾的赶路人，正在大声谈论着什么，霍书玉便立起耳朵仔细去听。
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捋须道：“老夫听闻，那蒙面女侠武艺高强，一路过来直捣那些黑心店家的老巢，不知毁了多少贼穴，才能有你我今日平安抵达临江的美事。”
另一名年轻些的汉子却摆手道：“蔡公此言差矣！有人言那位女侠素爱着一袭白衣，头戴一顶斗笠，面冷无言，心肠却极热，长得更是一等一的好看，怎么又蒙起面来了呢？”
这时又有一名少年跳了出来，直拍大腿道：“不对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听说那女侠生的奇丑无比，活似个夜叉样，又像来索命的白无常，故以丝巾蒙面。又因她古道热肠，才出手相助，救了许许多多无辜被掳的人…”
霍书玉听了便知是谁，笑得直抖肩膀，去拍身边的谭矜：“女侠，你何时威名这般远扬了？”
得了夜叉美名的女侠谭矜也搁了茶碗，好脾气地笑道：“我也不知，我何时竟变得像个索命的无常。书玉妹妹，你瞧我长得当真如此可怖么？”
她说这话时，谭矜只觉她伶牙利嘴，不免支起右手，托腮专注看她。又见她说起话来面部一动一动，下巴的弧线格外的好看，一时间竟有些走神。
连少谷见她们在这尽说些他听不懂的话，心痒难耐，偏又不敢出言询问，只好万分难受地忍了下来。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了，便扭捏问道：
“二位姑娘，你们这是…在笑什么？”
霍书玉立即正色道：“没有笑。说起来，连少，方才我们二人商量了一下，你想继续与我们一道去往平州，倒也非无不可，只是你若自己昏了头，惹上了什么麻烦，还须得你自个解决了去，我们不提供看护事宜。”
连少谷虽然不知道她们是何时商量的，却哪里敢拒绝，连忙将头点成药杵，立即承应了下来。三人又在街边坐了片刻，待雨停后，慢悠悠踱步回了客栈。
雨来雨去，月升月落，明天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