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33(1 / 2)
连少谷比谭矜反应还快,忙道:
“是啊,谭姑娘,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书玉姑娘,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在,谭姑娘不会有事的。”
或许是太过疲惫,听得此话,霍书玉只是把眼睛闭上,难得没说些什么针对他的话。还好谢承欢及时补上道:“有你在她才会遇上危险好么?住嘴吧你。”
谭矜无暇搭理他们,只是把头一点道了声好。
她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抬脚踏上第一块地砖。
没有暗箭射出,也没有檑木滚下,几人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随着谭矜的步步深入,机关还是纹丝不动,连少谷简直要喜极而泣,指着她朝霍书玉道:
“书玉姑娘你瞧!我就说没事的罢。”
谢承欢“咦”了一声,道:“她怎么又走回来了?”
晏长煦示意她不要着急:“殿下方才没听见么?她要走步法。”
“这机关还要走步法,歪歪扭扭的跟下棋一样,瞧上去倒还真像个棋盘。”
“若真是棋盘,就不必设置得如此复杂了。我原先一直知道谭姑娘武艺高超,却不想她身法也如此灵巧,在这等陷阱中也能进退自如。”
“怎么,你羡慕了?”谢承欢打趣她道,“莫非你也想去习武了?”
晏长煦摇头,“我怎会有那个本事。况且人在局中,身不由己,我这条命都不是我的,何来的功夫去习武呢。”
她后面一段话声音放得很低,连少谷和她隔了有些远,便问她:“长煦姐姐,你刚刚说些什么?”
谢承欢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抓起晏长煦的胳膊,沉了语气厉声道:
“晏知和,你可知有时我真不想管你。你总是这般模样,一副轻飘飘的态度,好似再没有什么值得你挂念的事情了。我不求你能对我们的事上点心,先学会重视自己的性命,行吗?”
“殿下言重了,我对自己的性命一直都很上心。”
“上心?你觉得我会信吗?我问你,倘若那一晚我没赶过来,你就真的决意去死了?”
晏长煦用力挣开她的手,却不敌她,只得道:“殿下多虑了。大业未举,我不会这般轻易赴死的。”
谢承欢甩开她的手道:“那就好。你给我记住了,再不要让我听到这些话。我答应过你,会还你一个自由,本郡主说到做到,你却总是不相信我。如若你还是这般我行我素,那我们也无需再合作下去了,这便分道扬镳各走各路吧。”
“殿下请放心,臣女身为棋子,有身为棋子的自觉。”
“你有自觉?那真是笑掉大牙。”
“殿下不要低估我的决心才是。”
“只怕倒是我一直都高估你了。”
连少谷在一边听得有些云山罩雾。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三个人,怎么如今看来这两人之间倒有了小秘密了?
他试探着问:“你们二人这是怎么了?自从此次会面后,便一直觉得你们的关系看上去很不对头。”
晏长煦低着头没有说话,谢承欢瞟了她一眼道:“关系怎么了?你说清楚点。”
连少谷摊了摊手,“唉,幼时起就一直觉得你们之间甚是奇怪。明明讨厌对方讨厌得和什么一样,明里暗里下绊子,上赶着使坏。等到了大难临头,却一个比一个护得还紧。”
他指了指谢承欢道:“皇姐,你在京城素来嚣张跋扈,无人敢在你头上动土,偏偏长煦姐姐是个例外。每次夫子举办这宴那宴时,你总是把长煦姐姐第一个推出去挡刀。长煦姐姐和谷綮姐姐交好,你就连她也记恨上了,还让谢将军在我父皇面前参了她爹一本。”
他又指了指晏长煦道:“莫说皇姐,长煦姐姐你也很怪。我还记得那年壬戌冬月,夫子罚你们两人在一炷香的时辰里将书舍打扫干净。后来不知是哪个小厮疏忽,打翻了油灯,书舍着火了,还是你把她从火场里带出来的,明明前一刻你们还吵得不可开交呢。”
两人都不说话了。连少谷看着眼前别扭的二位,恨不得抓住她们的手握在一起,迫使她们和好。
他摇了摇头道:“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谭姑娘和书玉姑娘好相处些。”
话一出口,连少谷突然意识到,其实这话也不对,谭矜和霍书玉之间,也并不是看上去那般和和气气的。她们二人的关系,似乎更加难以预测。
他连忙甩了甩头,将这些想法驱逐出去,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谭矜身上。
那厢谭矜在空中已经腾挪变幻几次,这才勉强走到了石室西侧的边上,扶着墙壁剧烈喘气。这步法虽说是脚上动作,其实最是考验人的拳脚功夫和身体协调性。
连少谷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道:“谭姑娘!你还好吧,没受伤吧?”
谭矜回他道:“我没事,连少,其实我们之间相隔不是太远,你如往常一般说话就好,我能听清。”
石室西侧昏暗非常,谭矜取出一张火符点燃,照亮了周围方寸几许。石壁上隐约有几道斑驳的影子,靠近一看,是一幅硕大的壁画。
壁画由上至下是一道道绘云气纹,顶部有一副日像图,图内有一只三足金乌。左右各绘一枚玉璧,两只化蛇缠绕相对,口衔明珠,一群衣着怪异的人正对其顶礼膜拜。壁画的下方依次排列着辰星天马、岁星苍龙、火星荧惑和箕星飞廉。
见谭矜久不回应,晏长煦略微提高音量道:“谭姑娘,你那边可是发现什么了么?”
谭矜收回目光,“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
要是霍书玉在这里,一定能看出些什么来。岐山创派悠久,从前朝起就一直存在,藏书阁里都是散佚已久的孤本,且她读的书又多又杂,什么方面都涉猎一点,说不定还能从此画的用色着墨上判断是出自谁之手。
谭矜举着火符,小心翼翼地贴近壁画,伸出手在石壁上一寸寸摸索着。壁画上的化蛇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飞走了。
手指触及化蛇口中的明珠时,谭矜轻轻“咦”了一声,只觉这部分和其他略有不同,先前还未曾发现,摸上去才觉那化蛇口中的明珠凸起明显。她微微凝力,往里一按,指尖霎时吃痛,收回来一看,正往外汩汩流血。
她顿时明白过来,这也是一个小型的血祭台。那头晏长煦的声音适时响起:
“谭姑娘,你在那边发现了什么?”
谭矜便将所见情形悉数告知,末了道:“这化蛇口中的明珠,也是一个血祭台。”
谢承欢双目圆睁:“也是?可是现在哪有这么多血来开门,刚刚那扇门怎么开的还未曾得知。”
谭矜也正想问这个问题,“方才那扇夹板是如何打开的?”
晏长煦和谢承欢眨了眨眼睛,同时指向连少谷:“他。”
连少谷连连摆手:“不不,不是我,只是我在耳室里躲避之时,发现那扇夹板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这才招呼你们过来的。”
这么说,还是他们五人中不知是谁的血起效了,这就有些恐怖了。但眼下也顾不得这许多,要追根溯源也得等到以后,谭矜立即道:“我先将这些机关关闭,你们都过来吧。”
连少谷惊喜道:“这里的机关可以关闭?”
谭矜点头:“可以。”那两个明珠的其中一个是控制出口的血祭台,那么另一个定是机关的闭合装置了。
她仔细地摸到左边另一枚明珠上,略微施力按了下去,只听“噗”的一声,一阵沉重的石块磨擦声响起。连少谷指着石棺侧边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