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扶桑花现，鲸鱼捕白虎6（1 / 2）
许是井昱迈出大门那一刻，谢子启心有所感似的，但眼皮子死活抬不起来。在乙醇作祟下，把大脑搅和得一团浆糊，将理智拽入更深的混沌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子启阖闭的双目猝然睁开，记忆回笼，深邃犀锐的瞳孔中燃着怒焰。
宋芷萱见状心道不妙，转头就想追上井昱一块跑路。开玩笑呢，谢子启这个笑面虎发起火来，简直比她正在更年期的终极大Boss——郁纡局座大人有过而不及。
双腿比脑子快，宋芷萱手刚刚搭上玻璃门的门把手，“宋副组长，这么急着去哪儿？”谢子启丝丝凉凉的声音就传入耳中，像是一根针刺到宋芷萱的神经元上，刺激得她头皮发紧。
宋芷萱僵硬地扭过头，求生欲使她狗腿地讪笑道：“谢领导你酒醒了，我去给您倒杯热水暖暖胃啊。”
谢子启隽毅的眉头一皱，语无情绪道：“你们把我灌醉了，然后帮着井昱去国外私自行动，明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你担得起责任么？”
瞄着谢子启怒而不形于色的俊容，宋芷萱毫无犯花痴的心思，反而欲哭无泪地心想：这也怪我？我这个二把手快成万能背锅侠了！你们俩家庭茅盾加工作分岐生的火气，凭啥殃及我这条无辜的小虾米。
谢子启瞅着她的脸色越发惨白，把话说绝道：“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你把井昱的行动轨迹交代清楚，我和井昱去郁局那儿请罪，也没你的事了；二、如果绝不交代，我押着你和全组成员一起去郁局办公室说个明白。”因醉酒引起的头疼，使得谢子启语气骤然降温，“井昱检讨期间，擅自离岗，私自行动。你身为侦查小组副组长不思劝阻，反而助其躲避督察组的监督，还把我这个监督员撂倒了。无组织无纪律，捅上去大家一起抄纪律条例、吃处分得了。”
宋芷萱和谢子启工作那么长时间，对他的脾气了解一二，平日里表现的处事圆滑、通达世故，对待他们这些被督察分子宽容几分，对任务侦查手段稍有出格的案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过了。
但，他不管与井昱多么情比金坚，可一但涉及到原则底线，丝毫不宽裕。在这点上，比不谙处世之道、心实寡言、好意气用事的井昱底线不知拔高几倍。
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包括井昱在内，谢子启狠狠心，真的说到做到。
再者，莫斯科招惹的幽巷爆|炸案子还没算了结，佐藤秋子奄奄一息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呢。指挥失误、引起重大损失的井昱，因此没少受上级郁纡局长的“庭训”。
在谢子启看来，井昱的行动是“错上加错”。想到东窗事发后，既要面对郁纡狂风暴雨般的唠叨，还要直接承受领导部门督察组的思想教育，甚至是以监察不力之名挨处分，谢子启脑瓜子就嗡嗡响。
一想起几分钟前井昱嘱咐的事，她直想跳永定河醒醒脑子，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了呢。宋芷萱立即将自家组长大大卖个利落，一个磕巴不带打的。
三个钟头前。
……
天街夜色凉如水，月光下的北京老胡同还在沉睡着，未发绿芽的树桠映在青墙黑瓦上悄悄晃悠着，活像成精了似的。
凌晨一点多，街头小巷人声寂寂，又因疫情管控，店铺通宵营业的，寥寥无几。谢子启跨过两条胡同巷子口，深夜为那帮通宵达旦工作的侦查小组成员们带宵夜，已是常态。他跑了好几家护国寺小吃店，才买到井昱想吃的豌豆黄和驴打滚，还有其他组员常吃的豆汁焦圈也一并买了。
轻车熟路地推开护国寺大街120号的红木门，走到里屋，就见宋芷萱和江陵摆了一大桌子“海底捞”海鲜料理，他受宠若惊：“喔嗬，今儿怎么不压榨我钱包了，舍得出血回请我吃顿好的呀？”
井昱拧开了瓶二锅头，闻言笑道：“别自作多情了。今儿有喜事，开瓶酒庆祝一下。”
“啥事呀？能让‘鲸鱼’大组长破戒了。”谢子启坐到井昱身边，当下便觉事出反常必有妖，井昱向来滴酒不沾，反倒是他偶尔小酌几杯。
“晚上再‘好好’和你说。”井昱凑到谢子启耳畔吐气如兰道，撩的他心猿意马。
宋芷萱眼观鼻、鼻观口地调好酱料，说：“谢大领导放心好了，这回不是组长出血——是人家小陵子拿钱请大家的客，这不是过年了嘛。小陵子真是心疼哥哥姐姐们多日没沾荤了，瞧这花大价钱买的龙虾，个头堪比澳洲大龙虾了。”
谢子启笑骂：“没出息的，说的跟局里苛待你们经费似的，我没天天给你们送吃送喝吗？”
江陵红着脸插话道：“是我请客赔罪的，前几天总是心烦意乱，忙出错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谢子启疑虑瞬间消散，江陵是他师父江桑之子，他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单纯羞怯的像个女孩，长兄如父，江桑不敢蒙骗他。但他忘了，井昱亦是看着江陵长大成人，亦有兄长之威。
几碗黄汤入腹，酒气上涌，再加井昱温言软语地劝酒，谢子启很快醉趴在井昱膝上。
“看来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宋芷萱瞄着井昱将谢子启抱到里屋沙发上，唏嘘道，“组长都牺牲色相啦……”
打开他办公室的玻璃门，井昱一步迈过一大叠随意放在地上的文件纸堆，把小沙发鸡零狗碎的小物件一巴掌扫一旁，才将谢子启安置到沙发上，尽管室内开着暖气，但还是担心他受冻着凉，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了羽绒服。可惜醉得不省人事的谢子启，没能清醒地感受到他家“鲸鱼”难得的温柔体贴。
把谢子启伺候妥当之后，出来就听到宋芷萱大言不惭地胡咧咧：“不知道从伦敦回来后，井组会不会回家跪搓衣板？”
“行动的设备，检测证明，飞伦敦的机票都备好了吗？”井昱瞟了一眼她，宋芷萱立刻老实了。
江陵拿着特制平板电脑，划着屏幕说：“按照刚刚‘扶桑’发的PIS定位，‘白虎’就窝藏在伦敦金斯顿区某个居民楼里。”
“嗯。”井昱摩蹭了一下额头，“你和小武跟我去伦敦，宋小二留下看家。”
宋芷萱立马恼火道：“甭叫我‘小二’！”
“你看又犯二了。你是组里的二把手，排行老二，舍你其谁。”井昱调侃，又嘱咐道，“等老谢醒了，尽量拖住他半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