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所求何道7(1 / 2)
“喏,那就是白泽。”扶星遥指向一处,顺着他手指瞧去,便看到一座半人高的黑铁笼坐落于房间的角落,在一众灵器宝物之间格外的另类,可关在笼中之物却是让其他宝器皆都落了俗气。
白泽的模样很是颓唐,通体雪白的毛皮很是柔顺似笼在微光之中,听到门口的动静时极为懒怠的掀了眼皮,接着便将头偏过了另一个方向看也不看他们。、
“还是只幼年的,”火玹扬起眉梢,斜睨了一眼扶星,“幼年白泽很是稀少,你是如何得到的。”
扶星笑的讳莫如深,“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瞎说,他见我年幼好奇,便拿了一支很是好看的糖人要送我,哪知道我刚咬上那糖人便变成了捆仙绳将我捆着,待我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声音稚嫩隐有委屈之意,是白泽在说话。
灵芷则很是不齿的看向笑的有些勉强的扶星,“原来是骗来的。”她转头看向火玹,觉得他应当同她一样对扶星口诛笔伐一番才对,却没想到他几步走到白泽的笼前,伸出手来,黑铁笼四裂而开。
空气中的妖气凌然肃杀,本是无精打采趴在笼中的白泽忽然站立起来,全身的毛发炸起,龇着牙冲笼外的火玹低吼。赤色妖力似绳索一般瞬间缠绕在白泽的身上,它似是痛的吟叫了一声,方才那凶狠的气势已弱了几分。
“他在做什么?”灵芷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可仍是不确定的开口这般问了句,她看到白泽金色的眼瞳之中皆是绝望,被火炫强大的妖力压着他连挣扎都做不到,便只剩下徒劳的嘶鸣。
扶星在一旁惋惜的叹了口气,“他是要取了白泽的元神来修复你的元神,可惜了这只神兽,好在这身皮毛也能卖点钱罢。”
“以命换命……?!”她喃喃惊语,袖中双手攥成了拳头。
不过一瞬犹豫,未待身旁的扶星阻止,她已踢起脚边的一柄灵宝如意,带着一尾绿色灵气向火玹飞去。
“不可!”扶星想要阻止时已是为时晚矣,眼看着灵芷紧随如意之后向火玹出招,他不得不分出神来接了灵芷这一下,白泽不愧是仅次于四圣兽的上古神兽,身上的压力蓦然减弱,登时猛然挣脱火玹的妖力束缚站了起来,毛发猛然炸起似有雷光萦绕在那银白的皮毛之上,他仰首嘶吼一声,整座藏宝阁都似是在这声吼叫之中颤动不已。
接着,那白泽以在场的任何人都未能预料到的奇快速度,径直扑向了刚刚化解灵芷招式的火玹。
他只来得及后退了一步,便被白泽咬中了右臂,牙齿刺穿血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白泽嘴边的白色毛发瞬间被鲜血染红,火玹似是闷哼了一声却被白泽呜咽在口中的嘶吼盖了去,怒意滔天的神兽凶狠甩头,为了保护右臂不伤的更厉害,火玹便也跟着栽了过去,又被白泽瞬间按倒在地。
“妖尊!”扶星已经赶到,拿出捆仙绳将白泽捆住,便是在捆仙绳的压制之下,他仍是不肯松口放开火玹。灵芷脸色微微发白,喉间更是发紧的连话都说不出口,空气中有血腥之气渐渐弥漫开来,而她能清晰的听见火玹手臂处传来齿骨摩擦的可怖声音。
好在白泽到底还是个幼兽,没过多久便没了戾气侧着身子倒了下去,扶星走过去将白泽重新关回了笼子当中。
火玹抱着右臂坐起身来,幽幽抬眸看向灵芷,却是若无其事的开口道,“愣着做什么,你不是很会疗伤吗?” 他眸色温凉无澜,除却唇色略微发白之外,似乎并没有被手臂上啮骨之痛影响。
灵芷走过去在他的身边蹲下开始施法,她微低了头端详血肉模糊的伤口,玄色的衣裳看不出血色,但是从那湿透的半只袖子便能知道,他流了多少血。
“为何要阻止我?”低醇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火玹语气淡淡的问。
灵芷回答道,“白泽乃祥瑞之兽,若你取了它的性命,必会背上不详的诅咒。”顿了顿,她又说,“以命换命也不是我活下去的意义,况且不过是元神受损少活些岁数罢了,我在凡间这许多年了解到,原来凡人寿命不过数十年之短,于你我而言,就如同朝生暮死,可他们仍能活的百味陈杂精彩纷呈,我不在意那区区年岁,只望不虚度此生罢了。”
火玹倚在身后玉柱上坐着看她缓缓送入灵力为他疗愈伤口,闻言眸光微滞,眉心轻拧,语道,“凡人也不乏求长生之辈,更何况,区区诅咒罢了,妖族之中,有比之怨力更大的诅咒。”
彼时的灵芷并不懂得他话中所指,待到后来明白时,才知道她与火玹之间的种种,原来早在那洪荒初定万世待兴之时便已注定。
而此刻她只是抬了头,微微一笑,“劳烦妖尊为我费神,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何你这般翻手云覆手雨的大妖会如此厚待于我?”她笑的有些勉强,眸底黑若沉潭似是有些歉意的看着他,“还有这伤,若不是我不懂时机攻向你,也不至于如此……”
墨发下浓烈的眉眼舒缓几分,带了漫不经心的笑,那张妖冶容色的脸几乎令这藏宝阁之中众多的宝器灵光也纷纷失了色,他抬起那只完好的左臂,拇指轻轻划过她的眉眼,“就当本座看上了你这副皮囊吧。”
扶星站在灵芷的身后默默点头,不然要说他自诩为妖尊天上地下唯一知音呢,这灵芷仙子沐天地灵气而生,不同于妖族女子的魅色艳丽,魔族女子的邪姝热情,更不同于神族女子的端丽清绝。她兴许容貌并非绝顶倾世,却自带一股清灵绚烂之气,似远似近,犹如山涧甘泉淌过心上,留下一片澄澈净土。
也难怪身边从不缺美色的妖尊也愿为她费心费力,这世间众生啊,不过都是俗物罢了。扶星如是又是一番感慨。
灵芷怔忪片刻,心里却很是不信他这番推脱之词,可说过的话就如同走过的路一般,终究还是会留下些许痕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