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途河上26(1 / 2)

上次搭救寻芳斋老板时,她初涉足人间,轻易便暴露了自己不是人族乃是仙族的事,好在寻芳斋的老板娘很是好心,见她懂得不多又感念她的搭救,便教给她许多道理和在人间行走的规矩,知道非人族类,若露出身上的灵力异能,会被视作异族恶妖嫌弃。所以眼下虽是情急,可她也知道隐藏自己仙族的身份,落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处快步走向茶棚。

黑白无常没有光泽的瞳仁自手中敛魂器上抬起,看向缓步走来的灵芷,她只瞟了一眼小腿肚子便有些发颤,却还是硬着头皮拿起了路边的一个竹筐,狠狠砸向那些正在痛揍茶棚老板的醉汉们。她偷偷在竹筐上施了法,让那竹筐沉重如米袋一般,登时将那几人砸的栽倒在地,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捂着脑袋回头来找是哪个好事之徒敢偷袭他们。

看到黑漆漆的街道上,只俏生生的立着一个绿衣女子,手里拿着一根路边捡来的扫帚。其中一个醉汉定睛一瞧灵芷的脸,本是怒气横生的脸立刻换上猥琐的笑,视线在她身上飘来飘去笑嘻嘻对着旁边的几个男子说,“是个小娘子!长得比那天香楼的花魁都水灵儿!”

“小娘子嘿嘿嘿!”另外四个大汉一起发出恶心的笑来,迈着踉跄的步子向灵芷走来。身后的茶棚老板躺在地上,铜板撒了满地,方才他便是因今日收获颇丰便在这茶棚里开始算起收入来,才会被这几个醉汉盯上,此刻他脑袋还冒着血,仍是抖着声音提醒道,“姑娘,你快跑吧,别管这闲事了!”

其中一个油光水面的胖子闻言嘴快要咧到耳挂上,“别跑了小娘子,跟着哥儿几个今晚让你快活快活,是吧!”

又是一阵令人作呕的笑声,另一个接话道,“想跑也跑不掉啊哈哈哈哈!”几个人叽叽喳喳说着污言碎语慢慢呈包围的趋势靠近灵芷,她对此充耳不闻,但见这几人围堵她的架势,便知道就算是喝了酒,他们也没有醉倒人事不分,分明就是想以醉酒为借口做恶事罢了。

她举起扫帚指向那个胖子,笑的温柔如水,“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先。”这话是寻芳斋的老板娘教她的,因她容貌不俗,在人间时起先总有人借故搭讪,还有不怀好意的登徒子想借机揩油,老板娘那时就是用此话骂走那些人的。

此话一出,眼前的醉汉们又是一阵哄笑,胖子听了以后不恼反笑,伸了手一把抓住了扫帚的另一头,色眯眯道,“我模样不好,但那上面功夫不差,小娘子真的不来试试……”话未说完他已是目露精光要一把拉着扫帚顺便将灵芷拉进怀里。

可就在此时,那被两头拉住的扫帚忽然从中间断裂而开,未发出任何声响,似是空气之中有一柄利刃将扫帚柄横生切断一般,胖子没拉到灵芷反倒自己向后栽倒在了路牙子上摆放的草框堆中,一阵骂骂咧咧的在草框中打滚。

“胖三你也该减减重了,连个扫帚都撑不住你的体重,万一在床上把小娘子压坏了怎么办啊哈哈哈哈,还是跟我吧!”旁边的醉鬼立刻七嘴八舌的又开始起哄,灵芷则举起手中半截扫帚看向那切口,很是整齐,明显是被切断的。

而且是削铁如泥的神兵才行,人间凡铁断然不会有这样的威力,她扬眸看向城楼一处,定然是火玹方才出手了。城楼上暗影憧憧,站在茶棚的光亮之处,根本瞧不清那一处的人影,可见黑白无常的目力该是多骇人听闻。

正这样想着,她下意识的看向站在墙边的黑白无双两位鬼君,便见他们两个此时已是抱臂的姿势,瞧着有几分严峻,看不出情绪的脸上只有一张和脸色相同的嘴紧紧抿着,这明显是不悦之色,本就渗人的两位鬼君此刻更是令她惶惶不安,四只泛白的眼珠眨也不眨的凝在灵芷的身上,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各界提起鬼界来都是不宣于口十分忌讳,为什么燕辞提起来便脸色戚戚,这一遭去过鬼界之后,她怕是也要用个上百年才能忘掉这对鬼君了。

围着灵芷的五个大汉见她明显魂不守舍,脸色发白,有了害怕的意思,美人毕竟是美人,越是惧怕的神情越是瞧着让人忍不住怜爱,便急不可耐的互相使了个眼色,准备扑上来,茶棚老板不顾自己的伤势一直想法子要帮灵芷,眼前瞧见此处危机,顾不上别的先喊了句,“姑娘小心啊!”

灵芷回过神来便见这五人凶相毕露要冲向她,不自觉后退间便在指尖捏起法决。

手蓦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连同指尖法决一同抹去在掌心,黑影罩下,衣袂在眼前翻飞,夜风带起她的发丝,登时便有清栀香气萦绕在鼻端,她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拉进怀里,火玹将她仰起的头按在胸膛前,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便听到头顶传来他沉怒之声,“眼睛挖掉,舌头拔去。”

“是。”燕辞的声音难得有了几分稳重,手起刀落间,五个醉汉甚至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失了声没了眼。

等了许久,街道复归宁静时,按在脑后的手掌才微微松开。灵芷探出脑袋看向他的身后,街道上已没了那五个醉汉的身影,而茶棚老板此时则昏倒在地,燕辞拍着手从旁边的巷子里走了出来,她讪讪一笑,“完事了?”

“你说你,管闲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成不?”燕辞撇着嘴抱怨道,这下好了,要遭天谴的该是他和尊上了,虽未伤那几人性命,到底是改了五人的命盘路数,死劫不会有,活劫总少不了。

“对不住对不住。”灵芷讨好的笑着给燕辞赔罪。身边空气陡然冷了下来,黑白无常已经站在了身边,却是面对着火玹,“妖尊此番插手,可知会有何后果?”声音不悲不喜也是透着死寂的冷意。

“但说无妨。”他很是云淡风轻,似早已料到。

灵芷几步挡在了火玹的面前,刚抬头触及黑白无常的视线时,心头一凉又匆忙撇开眼来,硬着头皮道,“此事是我插手,若有降罪也由我来承担,同火玹没有关系。”

燕辞嘟哝着“算你有良心”,可身后的火玹听了此话不见神色轻松几分,反倒是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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