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命数使然32(2 / 2)

就看到火玹举起黑扇支在下颌处,神情滞了一瞬,“啊。”

另外,三生殿内,燕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从镜子当中出来,落在地上,泣不成声,“我前世怎么这么命苦啊——尊上——?”他环顾了一番空无一鬼的大殿,连那个好看的鬼姐姐也不见了踪影,衷心耿耿的燕辞忽然觉得,他这一世的命也算不上好。

树爷爷依旧在无相地宫之中等他们,看到四个人前脚后脚的走进殿内时,表情各有各的精彩,不由的拂须蔼笑,“看来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孤说的没错吧,那镜子里的东西,看一看还是挺有趣的。”

灵芷举起手指转着无双环,笑的娇俏,“是啊,这一趟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们鬼界,不在乎那些,”鬼帝眼瞅着灵芷和凤歌拿着无双环扔来扔去,眼珠也跟着转来转去,“虚头巴脑的东西。”

火玹不由勾唇一笑,也许是在混沌之墟当中经历过太多苦难,面对眼前的死局,她尚能以笑对之,这让他很意外,也很安心。

如此,日后不管遇到怎样的艰难,也许她都可以一笑而过。

“言归正传,灵芷啊,你可知道为何树爷爷总督促你修炼吗?”

灵芷想了想,猜测道,“不受欺负?”

阎罗大帝叹了口气,“因为血阴咒啊,丫头,那咒……”

“鬼帝。”尚未出口的话被火玹清声打断,他把玩着手中黑扇,警告似的向高台之上瞟了一眼,冷了眸子,“我们尚有更要紧的事须得处理,来此是想问你,可知左青渊是如何拿到盘古之心的,那物藏在沧月殿之中万世,期间连数届妖尊都未曾窥得一眼,若不是得入三生镜,我尚且不知道盘古之心和血阴咒之间的联系。”

有关这件事的一切缘由,皆由历届妖尊口耳相传,琅脩死后,这数十万年沧海桑田,期间六界时有动荡,传到火玹的这里,就只知道,沧月殿之中所封之神物,对六界来说非同小可,而妖族虽守着它却不可妄动,否则将招来覆灭之灾。便是那沧月殿上的古老封印,也早就失传,由琅脩的一缕天魂守着。火玹曾尝试去封印之中唤醒琅脩,但他不知道自己身体内就是琅脩的命魂,受其封印影响极大,怕一个不甚酿成灾祸,就从未真正接近过。

阎罗大帝沉吟了片刻,目光在殿中四人的脸上扫来扫去,良久,才低念了一句,“命数,都是命数,也是我执意插手的命数罢。”

台下的人并没有听清楚,只看到高台上的老人抖了抖广袖,颤颤巍巍的从袖中拿出一本书册,一边念叨着,“既然已经助你们到这里了,这最后就当是有始有终吧,”他翻开书册,像是早就对书页之中的内容熟稔于心,一下就翻到了想要的那页,“沧月殿的阵本就不是能解的,就好像,琅脩将盘古之心封印在那殿中,本就不希望它就此消失于世间,他知道,盘古之心迟早现世,不论来者是好意还是恶意,得到此物也将难以驾驭它。”

“不懂。”灵芷摇了摇头,觉得脑袋有些胀痛。

火玹问,“即是说,沧月殿的阵法,左青渊并不是破阵过去的。”

“血阴咒虽迫使妖族之人守盘古之心,但因那时嫮嫞以是衰末之势,所施之咒并没有那么大的效用,只要盘古之心不因妖力而毁,这咒就不会影响到妖族,”阎罗大帝放下书册,那书登时燃起一缕青色的火,在那石案之上摇曳,“这咒,影响最大的,就是她的轮回命数罢了。所以虽然左青渊拿了那死物,妖族倒也不用担心,至于盘古之心毁去六界会有何种浩劫,万物皆有其定数,想必他用此物重塑神髓,也并非大奸大恶之行,也许,苍天怜悯,不会责罚众生。”

凤歌皱着眉,“说了半天,还是没告诉我们,左青渊是怎样破阵的。”

阎罗大帝顿了顿,声音像是疲累了许多,“若要进殿,须得付出代价,左青渊付出的,就是一株曼珠沙华,和一身的仙骨。”

此话一落,灵芷,凤歌和鬼姬皆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阎罗大帝,“树爷爷,你说的曼珠沙华,是,是,难道是……”

阎罗大帝闭上眼,点了点头。

手颤抖着抬起,她捂着唇,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坠,“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如此……”心狠手辣。

“灵芷。”火玹板着她的肩膀逼着她面向自己,眉心紧紧蹙起,“为了救池瑶,他做过的事已不止这一件了……”

“可他们不一样!”灵芷似是不堪重负一般,紧紧揪住火玹的衣襟,“他们不一样,火玹……曼珠沙华,他们,他们……”他们所求不多,只是想这天地间,能有一处容得下他们,能够安然相伴,共看繁花而已。

偏被拉入这个漩涡当中,甘心被利用,只因左青渊一句为他们重改天规的虚言。

“丫头。”阎罗大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听着好像更苍老了些,带着日暮的气息,灵芷似有所觉,朦胧中抬起泪眼看向高台上的老人,见他形容枯槁皮肤已然开始变得像是皴裂的树皮。

“树爷爷!”

她什么也顾不上,只飞向那台子,顷刻间落在了阎罗大帝的帝座旁。

“你看,你还是不能参透,”老人累的快要睁不开眼,慈爱的抚上她的头,揉了揉,“生死伦常,勿要挂怀,老树精我啊,浑浑噩噩熬了这几十万年,看过的生离死别,都能填满整个六界了,实在是没什么新意,如今也该去人世间走一遭了。”

“树爷爷,我不许你走!”灵芷泣不成声,抱住老人家的身子,却像是饱了满怀的枯枝,“我错了,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离开青要山,不该贪玩不好好修炼,不该……”

“傻丫头,”树爷爷笑了笑,“若真是那样,那老头子早就在青要山待不下去了,呵呵,别哭,该笑……笑这世间多痴儿,三途河边常泣诉……”

石座上枯萎的老树终究还是化成一缕轻尘,自灵芷怀中消逝而去,她哭喊着向前一扑,只扑倒在冰凉的石凳上,“不要啊——!”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