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腐烂7(1 / 2)

现在,这话语的篇幅终于进行到你的这位妻子。

一直以来,你对你的这位妻子,心情格外复杂。

不知是为何,还是你天性中的劣性使然,你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把你珍重的情爱当成粪土。

你的妻子,你心中对于这个唯一且高上的词汇,你只留给了一人,但那人明显不屑且不愿。

并且,在你十五岁那年,以皇家的名义,为你赐婚,赐婚的对象是周氏庶女,周言安。

这位女子是一个可怜人,不知为何,大概是你也在这世族里生活的太久,对于和你一样的可怜人,你看一眼,大概就可以知悉。

但这,任何都不是你想娶她的理由。

圣旨从京城下达在青州的那一日,你少数的沉默了,那时你已经逐渐在培养自己的嫡系,说来好笑,后世对你的评价,说你骁勇善战,易绝势之中翻盘为胜,但这样的史学家,何尝想到,你最初的心腹嫡系,他们都是一群土匪,这青州瘴气之地世代为生的野匪。

圣旨下达,你的嫡系全部嚷嚷觉得这桩婚事利益不能最大化。

事实确实也是如此,周氏是书香世族,从前朝起就算是清流官宦,手中无兵亦无权,唯一说的过去的,也就只有周氏素来名声素佳。但名声,对于将来很可能要走上造反道路的你,实际力量所效胜微。

那时你的心腹追随者里,有位考了十年都未考中状元的青年笑了起来,一折折扇,笑道:“王爷何必好高骛远?就算王爷想娶权势贵庭家里的女子,但现在的情况,谁又会把宝压在王爷身上?”

是的,那时的朝廷,萧权域和外戚一族正斗得火热,除开这最有力量的两人,你还多的是有权有势的兄弟。

那时你的心腹们都在思量这件事娶哪个更好。

但说实话,你看着他们,只觉得好笑。你从来就不想娶妻,但权势总是很有意思的,权势最有力量的,就是习惯性违背人的意志想法,折磨人的心智,让人想拒绝而不能。

你坐在梨花木雕成的藤椅上,以前谢府也有一个这样的藤椅,那时谢三行就经常坐在上面。你当时年幼,好奇也曾坐在上面,一坐便就觉得十分鞥人,后来你曾问过,为何会坐这样让人不舒服的椅子。

谢三行没有说话,眼光目含静谧的看着你,仿佛已经透过了你,看向了多年长大后将会习惯性沉默寡言的你。

而现在,萧权山,你慢慢抬起头,看着那个坐在角落的穷酸秀才,轻笑道:“杨贡生,听闻你屡次科举并非不中,只是非状元不召,官府缉拿你,于是你躲避来到了这青州瘴气连绵无人之地。”

你随即透过漏屋,透过这群山连绵的青州,看向东北,看向那连绵山脉到底的龙兴之地,目光眷恋,像是在看某个已经不能回去之物:“你就随我这次缴旨进京。”

·

其实在你长大后的很多年里,夜晚做梦时常常会梦到这位老师,很多时候,你对他的了解全部都太少,什么都不知道,对于他的家世,对于他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

你总是从只言片语里去了解你的这位老师,了解他当年曾跟随他的父亲长盛候,再跟随现今的皇帝打天下时,他会是什么样子。

但说实话,你不曾见过,所以更加好奇。

在青州,整整五年,等你真正进京去谢恩向祖庙叩拜完成这所谓仪式时,你已经十六岁了。

十六岁的少年,或许你已经不能完全算是少年,血腥和压迫整日围绕着你,让你不能完整的安静睡任何一场觉,你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死亡游走在你的身边,伴随着你每一次睡觉。

你总做梦,梦见自己死于某次简单的刺杀,你最害怕的,其实是杀手揭开面纱,面容是那位你崇敬且挚爱的老师。

说笑了,权山,那时你心中更加觉得讽刺的是,你的这位老师可能根本就不屑杀你。

你的身量在这五年内被拉长,面容舒展,逐渐有当今皇帝年轻时的模样,你继承了你父亲的容貌,但说实话,从你出生至今,你根本就没有见过你这位名义上的父亲任何一面。

你至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面容更偏向于你的这位父亲。直到多年后你再进皇宫,朝廷那些从皇帝年轻时就跟随的嫡系,现今已经年迈却又是这朝廷掌握权柄的老人们见到你时,无一不产生了某种瞬间的恍惚。

甚至于,已经有位中风的老将军,看见你,骤然一愣,哭泣着在你脚边大叫道:“女祸当道,阿蛮你可看见这天下并非我们当初所愿——”

阿蛮,是你这位父亲,年幼时的字,你沉默的扶起了这位老将军,在满座愕然安静的环境里,你静静的看着朝廷那悬空的王位宝座。

你的父亲年少时应该是深得人心,不然不会在自己瘫痪中风这么多年后,这朝野仍旧这么多人想起他。

你有时也曾听见过许多闲言碎语,你知道你的这位父亲年少时那些璀璨的经历,在多年以后,在你当时已经准备造反时曾来过他的病榻,那时的他面容枯槁,身体只褶皱的皮肤包裹着骨头。他已经不像是在人世的人了。

的确,当时的整个皇宫已经被皇后占据,外戚集团多年的忍辱负重早已不耐烦,已经准备强行扶持当时皇后抚养的幼子萧权静年幼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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