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染尘(1 / 2)
心惊胆战地回到太师府后,她是再也不敢提起香囊之事。
可眼下,这早就不知所踪的玩意儿竟然又被人提起,还明晃晃地摊开手摆在她眼前,怎能不慌,怎能不惊。
没有去看她脸上的错愕,樊封指腹微动,顺着香囊上的花样一步步描绘,浓墨重彩的光与影勾勒于五官起伏上,他启唇,语速极缓:“这香囊上的马银花,是你绣的?”
他没有问香囊是不是她的,而是开门见山问绣花所出,足以可见他不仅仅是捡香囊的人,更有甚是亲眼看着香囊掉下来的那个。
思绪百转千回,她有些拿捏不准这位北越王的意图,只能小幅度地点头应下,瞧着乖巧极了。
“寻常女子都绣芙蕖、牡丹,你倒是挑了个与众不同的。”他淡淡道。
“王爷也说了,那是寻常女子。”荆微骊扯动嘴角,动人的小脸上是不难察觉的娇纵明媚:“我又不是。”
男人哑然,攥香囊的手指不受掌控地收紧,没有被察觉。
“本王瞧着这花绣的不错,不如荆三姑娘也给本王绣一个?”
不错?哪里不错!
顶着面颊上的滚烫热气,荆微骊朝那面歪歪扭扭的马银花看去。
因绣工的不熟练,不仅浅紫色的花瓣东倒西歪成了风中残骸,连带着中间的白色花蕊和周围做点缀的装饰也有些不尽人意,说句实在话,能看出她绣的是马银花都是当真有本事的。
耳畔浮现他昧着良心的夸赞之辞,荆微骊有些不好意思:“王爷还是别安慰我了,这绣艺怕是街边摆摊白送都要被人嫌弃脏了眼睛,怎敢担得起您一句‘不错’。”
因着先入为主,她不可避免地将樊封所言当成了随意客套的敷衍词藻,却忘了这位本就与众不同的出身,以及喜恶。
樊封不以为然,直言道:“别人不喜欢是别人的事,本王喜欢就够了。还是说,荆三姑娘认为,本王配不得这一只绣品?”
“自然不是!”
怕他误会,荆微骊不自觉抬高音量,脑海中尽数是灵阑寺那会儿他因被骂出身而杀人的血腥画面。
喉间滚动,胸口跃动,亮晶晶的瞳仁顺着音源抬看过去,与此同时裹挟的还是少女软软的声调:“我送,送便是了。”
总算得了便宜,男人眉宇舒展,凤眸轻眯,勾芡了点儿如孩童般的小得意。
不再逗她,他自顾自收起香囊,放话道:“既然如此本王便拭目以待了,至于这只,就等三姑娘带新绣的来换罢。”
说完,也顾不上听荆微骊的反应,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盯着他来去匆匆的背影,后者的心脏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就是控制不住。
柔荑不自觉地朝跳得最凶猛的那处摸过去,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指尖才刚刚寻见,那不可思议的悸动感便消失不见了。
长舒一口气,又揉揉脸颊,仿若一切如常。
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