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答案（一）4（2 / 2）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小蕙又笑了。

“行了。”她说，“待会陪我去逛西西弗吧，不是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吗？”

没准书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我已经有颜如玉了，黄金屋要不要都不打紧。”他惯常油嘴滑舌。

中午，太阳正大。

书店里总是很清凉。

临川的文艺青年是不少，听说今天来了个挺有名气的作家，书店里不似往常的安静，吵吵嚷嚷的，人挤人，像菜市场。

小蕙去作家的签售会凑热闹，和他走散了。

萧长矜习惯看电子书，轻薄。

签售会有一会儿，他便站在一处等小蕙，看到书架子上放着一本“万能书”，随手拿起来，挺厚一大本，一页一句话，定价还死贵，高中时有一阵在女生当中特别流行。

封面上写着一句话：“在心底默念你的问题，翻开一页，找到答案。”

萧长矜嗤笑一声，他觉得自己心里是什么都没想的，但他随便翻开书，眼睛一花。

那页大片留白的纸上，明晃晃地写着：“没有诚意，别管闲事。”

他后背一凉，猛地把书合上。

脑海中惊现年幼的江苔生坐在沙发上，冷冷地对他说出这句话时候的场景。

他胸腔一滞，大口大口地靠着高书架喘起气来，脑子嗡嗡的。

眼前的人群突然出现了重影，走路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他们好像急匆匆地路过他。

这世界每一天都在飞速变化，只有他停留在了某年某月某地。

理智促使他冷静下来，逼迫他融入这个世界。

他静下心来，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那本厚厚的万能书，623页全部翻完，他再没有找到那句话，那个答案。

没有诚意，别管闲事。

没有诚意，别管闲事。

——“大哥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帮我，杀了她们，杀了曾经伤害过我的所有人，好不好。”

血气黑烟，弥散在他的记忆里。

什么是诚意，什么是她要的诚意。

他分明，已经答应她的请求了，为什么，最后他杀死的却是她呢？

萧长矜努力思索缘故，梦中记忆清晰无比地刻印在他的脑子里，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前发生了什么呢？

她被两个同桌的小孩子排挤，他愤怒地想要暴揍他们，这时候他的身上弥散出来了一股黑烟，然后他听到水滴声，清醒过来，觉得不该和小孩子计较，他们只是孩子，他不该以大欺小。

是这个想法，让她觉得他没有诚意吗？

所以她在沙发上时，他想要靠近她，被一道隐形的屏障隔开，后来那些孩子用找她玩的名义骗她出去，想用绳子把她绊倒，那一瞬她的痛苦他竟感同身受，他心疼她，伸手揉她的头发，她虽不情愿，还是让那道屏障开了一道口子。

这是因为那一瞬间他的心是真诚的，之后她就可怜巴巴地让他帮她的忙，不对，她是因为要他帮忙，所以才打开那道屏障。

由于他曾经的不真诚，他便再也没有弥补和挽救的机会……

萧长矜正怔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回头一看，是小蕙。

也许是他的眼神有些迷惑，小蕙以为他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主动解释：“人太多了挤不进去，我同学说她签了三本，到时候分我一本。”

“哦。”萧长矜说。

小蕙的眼睛亮晶晶的，她身材娇小，歪着头看他，模样格外可爱。

她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他凭空抓住她的手，扶着她的肩膀，他认真地对她说：“小蕙，我要救她。”

“救谁？”

“江苔生，我要拯救江苔生。”

“你疯了吧。”小蕙挣开他的手，怒道，“她已经死了。”

“不，还有机会，你知道，薛定谔的实验表明，基于量子力学的真相，粒子的某些特性是无法确定的，直到测量外力迫使其做出选择，也就是说，猫的生死并非单一，可以理解为是叠加存在的，是生是死无从确认，也许在另外一个宇宙中它还活着，平行时空是存在的，也许……”

“萧长矜，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小蕙打断他，她看着他，目光中有几分哀戚，“我听过这个理论，可是，若它真的有能令人死而复生的力量，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离愁别恨了。”

你只是个普通人，凭什么认为，凭一己之力，便能侦破那些大科学家穷极一生都探寻不出的真相？

“她没死。”萧长矜目光冷下来几分，一字一顿，“她只是，被困在了梦魇里，我要把她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