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匆匆那年92(2 / 2)

  过于分散的精力让他始终无法突破学习的那道天堑,曾经傲视群雄的金字塔尖,在那位奇才吴桥一的碾压下,变成了笑话一般的万年老二。

  学习、打工、照顾父亲,所有的事情齐齐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那段时间,衡宁的脾气也变得差极了。

  他不会搭理任何来问他问题的同学,还和牵连着一起骚扰他的霸凌者们动过手,他觉得自己压抑得像快要爆炸一般,他不敢细想自己的人生——倘若父亲病逝、倘若高考失利、倘若贫穷一辈子……

  一切糟糕的如果都在没日没夜敲击他的头颅,让他憋闷不已。

  直到那一天,他回学校拿试卷的路上,恰巧偶遇再次遭到欺辱的温言书。

  对方算是他们的老熟人了,带头的名叫方铭昊,三番五次对温言书动手动脚,这次直接把人推倒在地面上,准备脱他的裤子拍照。

  在那之前,无数事情冲刷着衡宁的大脑,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对温言书的喜欢。

  直到他看见这人的衣服几乎被撕成一团破布条、被人骑在身下满脸惊恐地泪痕,那破破烂烂的样子一下让衡宁失去了理智。

  以少对多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衡宁只知道自己的脑袋、肩膀、后背都被人打得生疼,但对方也不好过,直到温言书假装报警,才把那群鼻青脸肿的家伙彻底赶出了小巷。

  直到对方消失在他们的世界之后,方铭昊的那句叫嚣才在衡宁的脑海中扩散开来:

  “你知不知道他做梦都想被你操啊?你不嫌恶心吗?!”

  他靠在墙上,好半天才想起这句话——他猜又是那群家伙拿温言书的温和当作话柄,便把哭得几乎昏厥的温言书搂进怀里。

  他私心有些贪恋这样和温言书拥抱的机会,直到那人挣扎着将他推开,狼狈地哭噎道:“你别碰我,我真的很恶心。”

  那家伙像是一捧透明的玻璃,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了一地。

  “我真的喜欢你啊,衡宁。”悲怆的告白在衡宁的耳畔回荡起来,“我是个同性恋啊。”

  温言书说他是个同性恋,他说他喜欢自己。

  衡宁的脑子在一瞬间乱成一团,却并没有顺势而为地表明心意,只道:“没关系的。”

  仿佛是宽恕了他冒昧地喜欢一般,虚伪得要命。

  那天晚上,满身伤痕的温言书怕被母亲责怪不敢回家,衡宁便帮他撒了谎,把人背回自己家里。

  这是他第一次带别人进自己的家——那栋狭窄的、破败的、摇摇欲坠的危房。

  温言书又一次穿上了衡宁的衣服,睡在他小小的整洁的床上,被他擦拭着全身上下的伤口。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同一张床上睡觉,温言书一直蜷缩在他的背后,一夜过去,两个人除了呼吸和心跳,没做任何不当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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