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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容呆了两秒,趴在桌上,把脸都压得变了形。

池弥:“吃——”

“知道了!”戎容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他再一次重复“吃饭”,蔫蔫地说,“你坐那,陪我吃。”

那是离她最远的椅子,但肯定不足五米。

戎容喝了口汤,发现那家伙跟个雕塑似的坐那儿一动不动,小细眉毛打了个结,“陪我吃饭的意思是,你也得吃。”

池弥拿起筷子,眼观鼻鼻观心,敌不动我不动。

戎容:“吃呀~”

池弥一筷子伸出去,什么也没夹着。

戎容狐疑地打量他,发现这人因为皮肤白,所以脸红起来格外明显,这会,连脖子都红了,直红进t恤领口里。

戎容托腮,“别告诉我你不会用筷子。”

池弥的唇抿成一条线,再次伸出筷子,捡回来一块芋头,放在米饭上,抬头,丹凤眼看向她。

像在说,该你了。

戎容眨眨眼,也学他,捡了一块放碗里,然后端端正正地坐着,不动了。

池弥咬了口芋头,戎容也咬了口。

他扒饭,她就吃饭,他舀汤,她也跟着喝汤,总之办家家似的,池弥怎么吃,戎容就怎么吃……

管家孙谊进餐厅本想看看今天大小姐食欲如何,结果意外地发现,戎容正和新来的小池同桌共食,你一筷我一勺,如同竞赛。

自打戎容搬来别邸,这还是头一回见她吃饭这么香。

抹了把老泪,孙谊一边给戎先生报喜,一边默默地退出了客厅……

这是池弥有生之年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餐,而且为了让戎大小姐“雨露均沾”,他故意每样菜都尝了,效果也确实很好,娇滴滴的小姑娘尽管每口只吃一点点,到底是每样都吃了。

直到……戎容失手打翻了汤碗。

不,准确的说,是戎容把碗整个掉进了盛汤的砂锅里,汤汤水水嘣得一桌都是。

原本玩儿得不亦乐乎的小姑娘像被吓着了,甚至忘了躲开汤汁。

池弥眼疾手快,把她从桌边拉开了。

“放开!”戎容猛地一甩手,与他拉开半步距离,“……五米。”

池弥将手藏在背后,沉默地退出几米远。

看了眼杯盘狼藉的桌面,戎容咬唇,一言不发地跑向楼梯。

池弥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上楼,谁知道她砰地一声关起了卧室的门,将他阻隔在外。

戎先生只说必须一直守着大小姐,并没有说如果小姐不让或者不方便他跟着要怎么办。

走肯定不行,进么,戎小姐不让进,池弥只能站在卧室门口,权当罚站。

反正风不漏雨不透,戎家大宅与他的老家、他在楠都的蜗居相比已经好太多,该满足了。

忽然,卧室里传来瓶罐落地的声音。

池弥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门内没声音,他不放心,又叩了叩门。

终于,里面传来戎容的声音:“你在外面,不许走开。”

少女嗓音娇嗲,虽然蛮不讲理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池弥没吭声,但如她所要求的,一直守在门口。

仆佣收拾餐桌的时候,发现了打坏的碗,连忙去通知孙管家。

没一会儿,孙谊就轻手轻脚地上楼来,在拐角处向楼上的池弥招招手。

卧室里已经好一会没动静了,池弥跟着孙管家下了楼,两人站在靠窗的角落里。

“小姐刚刚发病了?”孙谊问。

池弥眼里有坦荡的不解。

孙谊只好换了种表达方式,“打碎碗之后,小姐什么反应?”

“她回卧室了,之后没出来过。”

“没对你发火?”

甩开他的手算不算?应该不算吧,这种小儿科哪里算得上发火。

池弥摇头。

孙谊倒有点意外,想了想吩咐他,“小姐身体不太好,你多看着点,情况不对及时叫我。”

“怎么不好?”相处半日,池弥觉得这大小姐除了手没长螺,拿东西不稳之外,没什么别的毛病。

孙谊还没开口,楼上的房门忽然开了。

脚步声匆匆出来在楼上巡了一圈,而后戎容的小脸出现在楼梯上。

池弥走到客厅中央,隔着悬低的水晶灯,刚好与她对视。

戎容捉着栏杆,声音虽软,语气却不大好:“让你不许走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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