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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笑了笑,忽略了她话语中潜藏的埋怨,他继续擦洗着盔甲的手臂。
“而且再说了,我已经了解了你取得的一场场战争胜利,但却不知道这些胜利的起源源头。”
“这很重要吗?”
“当然!这样的英雄史诗漏洞百出,任何稍有学士的人都有可以轻易找到漏洞,并将其戳破,它需要英雄的成长,经历作为佐料,这样才能烹饪出一盘好菜。”她抗议道。
但维托却停了下来,用余光扫向她,那眼神让佩卓尼拉瞬间紧张起来“我不是一盘菜,佩卓尼拉·维瓦,就算我是,也轮到你下厨,不要因为我的友善,就误认为你可以对我说如此僭越的话了。”
“我很抱歉,阁下,我收回我的话。”她恭顺地说道,而他也没再说什么,随后继续了手头的事。
他擦亮了盔甲上的浮雕,在几秒钟令佩卓尼拉紧张的沉默后说话,“我出生在古泰拉的希腊地区,公元前600年左右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但我出生在更靠北的地方,我不知道那地方叫什么,或者在哪儿,我的父母逃离那里时,我还只是母亲肚子里的血肉,所以什么都不记得。”
他说着,看似努力地回忆着,“我的记忆真正属于克里特岛,虽然也没记住太多,我只记得一片海,一座高山,还有我的家。”
“那是什么样的?”佩卓尼拉憧憬地问道,脑海中自己想象着。
“我记得那是一个有红色油漆大门的房子,还有个园子,里面种满了花,从我的房间里可以看见一棵梨树。”他说着,盔甲打磨的位置换到了侧腹。
“你说,你的父母逃离了什么,随后去往的克里特岛?你知道是什么吗?”佩卓尼拉继续发问,等待他的回答。
他也很快回答了,“不,不知道,父亲从没提过,他只说过我们已经逃得够远了,远到敌人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打磨的手停了一下,“我甚至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了,他的名字,我记得母亲叫梅丽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有着红色的头发,而父亲……不,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没打扰他,而是静静地倾听着。
“我有个愉快的童年,在克里特岛上,虽然我已经完全记不清那些和我玩耍过的孩子了,还有我们去过的地方。”
“一个都不记得了吗?阁下。”
他沉默了片刻,“不,有一个女孩,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我印象中她有淡金色的头发,就像融金一样。”
他又一次的陷入了长长地无语,只是打磨着盔甲,许久后方才再次开口,“我对那地方印象不多。”
“你离开哪儿了吗?在什么时候?”她再一次发问,她知道自己必须跟上他,不然他便会在回忆中听下来。
“记不清了,但应该不大,那是一天傍晚我现在还记得,我回到家,却发现父亲保证过不见的仇人追了上来,父亲为了保护母亲与他们战斗,那些家伙死了好几个,但父亲最终也倒在了血泊中。”
“母亲死在我的面前,他们割开了她的喉咙,挡着我的面。”
“我很抱歉,如果这让你有什么不好的回忆……”
“不,你不必道歉,他们之后就都死了,而且再说,我已经回忆起来了。”他说得很平静,但佩卓尼拉依旧可以看见握紧的手指。
“你杀了他们?”
“其中一部分吧,我至今还记得他们的脸,其中的一个,我杀的第一个人,是个苍白皮肤的人,有大胡子,我割开了他的喉咙,然后用我的力量杀死了剩下好几个,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是谁。”
他擦着长剑,就仿佛当时就是持握它一样,“他们没剩几个,之后我就昏了,班杨叔叔,啊,他不是我的亲叔叔,而是父亲的商业伙伴找到了我,杀了剩下几个,并把我带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跟着班杨叔叔,为了我的安全他带我离开了克里特岛,开始四处漂泊,经商与买卖。”
“我相信那是段愉快的日子。”佩卓尼拉笑着说,他也露出了笑容,“那的确是段好日子,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克里米亚的草原,小亚细亚的崇山峻岭,以及远至海格力斯之角的炽热大漠。”
他继续笑着,回忆着美好的日子。
“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吗?班杨?”她再一次将维托从记忆中引领回来。
他摇了摇头,擦着膝上有寒意的剑,“没,班杨后来死于一场疾病,在亚历山大港,虽然那时它还不叫这名字,天晓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