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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塔里安坐在铁椅上,他坐在这里唯一的一扇窗户前,与过去不同,瘟疫之主的身后没有那对翅膀,巨大的蛾子般的翅膀收缩在他身后,被灵能收了起来。

他的面前,那巨大的落地窗外便是漫天的群星,但莫塔里安没看他们,他的注意力都在八音盒上。

一个灵魂被囚禁在水晶中,他被笼罩在一片病态的雾气中,面色狰狞扭曲又痛苦,他尖叫着,声音在雾中的闪电里被撕碎,连同那张脸一起。

他不停的被粉碎,随后又拼凑起来,每一次都带来程度不同的痛苦,循环往替从未停止过,一万年来皆是如此。

“啊,父亲,我真正的父亲,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其中最让我引以为傲的就是痛苦。”

“怎么样?我亲爱的父亲,感受到我的学习成果了吗?你会为我骄傲而,因为我学的很好。”

莫塔里安笑着,笑容有些狰狞,那是他的父亲,我的意思是,真正的父亲。

许多原体其实从未把帝皇当作过父亲,是的,他创造了他们,但也仅此而已,原体们真正的父亲是那些抚养了他们的人。

有的原体是幸运的,他们有一个好的原生家庭,一个真正的好父亲,比如基里曼……每次想到这里,莫塔里安都感到一股难以压抑的愤怒,这是嫉妒吗?这就是凡人们所说的嫉妒吗?

不,他不会嫉妒,这是痛苦,正如他从小学会的那样。

莫塔里安握紧了八音盒,其中的灵魂痛苦嚎叫起来,他的叫声越响,越让莫塔里安感到平静,以及,微笑。

“哦,我亲爱的父亲,我亲爱的军阀,你比那些无能之人的父亲更优秀,你教会了我太多,让我想想,无情,苦难,折磨与隐忍,啊太多了,我都数不过来。”

“但在这其中,最让人引以为豪的还是痛苦。”

莫塔里安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那苍白皮肤上骇人的伤疤,就算成为了超凡的存在,纳垢的宠儿后依旧没有愈合的伤口,没人知道那是真的没有愈合,还是莫塔里安古遗留下来的,一种纪念?

就如他手中的八音盒一样,莫塔里安再次握紧它,闪电粉碎了其中的灵魂,将他的手臂撕裂,双腿扯断,让他痛苦的尖叫求饶,但莫塔里安的脸上只有微笑。

“我的好父亲,我的好父亲,你的声音多么美妙啊,我才把你带在身边,走遍宇宙,都不会有比你更美妙的存在了。”

“莫塔里安大人。”

舱门被打开了,一个死亡守卫阿斯塔特站在门口,莫塔里安没有回头看他,而是将八音盒举了起来,接着星光更仔细地审阅着其中那个被他称为父亲的灵魂。

“你打扰了我的清闲,奈落休斯,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刻。”

“很抱歉,大人,但我有事相报。”

奈落修斯没有进入房间里,他不敢踏入其中,与莫塔里安不同,他浑身上下的盔甲上都布满了脓疮,虽然他作为军团里不愿将其内在暴露出来的少数人,清理与看护了自身,但纳垢的恩宠,依旧难以关押。

慈父让它们在歌唱,将真爱传播到四方,这不是奈落休斯可以决定的,他是纳垢的容器,他意志发化身,唯有践行此道而已。

所以他不敢踏入门内,仿佛怕玷污了这洁净之地一般,没人知道那样会是什么后果,因为没人敢干过,这是莫塔里安的圣所,他的私人领地。

自从加入纳垢的怀抱后,奈落休斯已经忘记了很多事,他不记得莫塔里安发怒的样子,但他更不想知道。

“说吧。”

莫塔里安说着,手中的灵魂又一次惨叫起来,奈落休斯听着,但也并未沉默,他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

“古山·布鲁斯失败了,它没有击败基里曼。”

“真遗憾。”

莫塔里安说着猛地握紧了手中的八音盒,灵魂的惨叫这次没有快速结束,而是变成了漫长的吼叫,悠长而深远像是一场永不落幕的交响乐。

“但也不令人意外,我的兄弟,他虽然是所有人中最不善战斗的之一,但他终究是我的兄弟,你知道吗?奈落休斯,我们曾是兄弟,我们……曾是。”

“知道,大人。”

奈落休斯默然的点头,他没有多说一句话,这是军团内的铁律,就算过去万年,死亡守卫早已不在是当年的样子,但纪律,唯有纪律在这万年间保存了下来,并深深的刻在每一人腐败的心脏上。

而他的主人,则欣赏了一会撕裂的灵魂后缓缓开口,“它拿到基里曼的血了吗?一滴就好,就像我吩咐的那样。”

“不,大人,他没有,他的灵魂被……摧毁了。”

奈落休斯话音未落便被尖叫声取代,八音盒中的魂魄这一次彻底粉碎了,他以前所未有的痛苦尖叫作为告别,随后消失在了雾气中。

“他失败了……告诉我,奈落休斯,失败的代价是什么?”

“死亡,大人。”

奈落休斯低声回答,明明不是说自己,但他依旧在心头一惊,低下头来不敢直视那苍白的身影,他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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