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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喜欢这么高的地方,你会飞啊?”维托走到他身后问道,他将自己的手插在衣兜里,以固定住身上的大衣让它的飞舞角度小一些,但它依旧在狂风中肆意地飞舞着,在他身后拉扯出一片黑影。
同样飞扬着的还有坐在地上人的头发,他的头发比这夜还深,那深邃的眼睛俯瞰着下方的城市,万千灯火印在他的眼睛上,朦胧而深远地闪烁着,“我喜欢高处,这里能看清很多东西,当你在地面上,黑夜会欺骗你的眼睛,但当你比它更高,你便可以欺骗它。”
“这里也让你想家了吧?你长大的那地方,永远都是黑夜,一个糟糕的地方。”“糟糕?这词在那里能当褒义词用。”“那你建议我该用什么形容它?”,“没有词可以,至少人类的语言里没有,我猜,其他语言里也有,但你可以看看我,我就是最能形容那地方的词。”
维托看了眼他,揣着手的肩膀耸了耸肩,向前一步站到了万丈悬崖边上,“这里是能看见很多东西,赫拉要塞,星港,还有整个城市,还有过去,上次我在马库拉格见到你,也是在这儿。”
所以维托才能这么快找到他,他肯定在这儿,这家伙不是个喜欢陌生的人,他更喜欢呆在那些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黑暗,熟悉的角落,熟悉的地方,比如这里。
“是啊,上次我们在这儿见面时,你想弄死我。”他笑着说,佩戴着利爪的手摁在地上,维托耸了耸肩,站在他身边直面着雨夜,“你也想弄死我,而且你差点就成功了,但,还差那么一点。”
维托用手比划了一下,他笑了起来,声音深邃又幽沉,“真可惜,你也是,还有莱恩当时也在,你该让他当时就杀了我。”
“圣吉列斯要我们把你带回去,而不是杀了你,我是个听话的人。”“听话?”科兹的话里带着一点嘲弄的意味,维托笑着耸了耸肩,“好吧,看人,但我听了,所以你活了下来,莱恩也听了,真难得,他一般只听那家伙的。”
“他是我们中最听话的儿子之一,而不像其他的,他把我们创造出来时,应该挺失望的,最后闹成那样。”
科兹耸了耸肩,维托则笑了笑,扭头望着暴雨深处掠过的闪电,“你们每个人可都是他的杰作,他最引以为傲的杰作,虽然杰作这个词不好听。”
“但也最合适不是吗?他赋予了我们每个人一个天赋,人们总说,我们继承了他身上的一面,有的兄弟继承了他光明伟大的一面,还有善良与仁慈,但,也总得有人来继承那些黑暗。”科兹苦笑起来,他拖着自己的下巴。
“有时候我也想过,这是不是他忘了剥离掉一些杂质。”科兹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维托看着他沉默了片刻,“你还能看见那些预言?”,“是啊,那些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预言,无数的碎片,但都是毁灭,黑暗。”
“我可真是没继承他任何好的东西对吗?”科兹抬起头来有些自嘲的笑着,朝他看去,维托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她创造了你们,一开始就没想过太多,他其实不了解你们,你们也未必了解你们自己。”
“那你了解吗?”科兹苦笑着说,维托则笑着耸了下肩膀,“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不然也活不了这么久,他也相信你不是看起来那样的,圣吉列斯,就像你说的,黑夜会欺骗人的眼睛,只有你站得足够高,才能看穿它。”
维托扭头看向黑夜,暴雨在空中凄厉的呼啸着,一片又一片的飞洒而下,“你看见了什么?”
科兹看了过去,微微皱起了眉头,“欺骗,不甘,还有怀疑与阴谋,它们正在酝酿,就像种子在地下生根发芽。”“不错,科兹,你知道你和圣吉列斯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他阳光温暖,让人放心,而我让人敬而远之,和黑夜里的怪物一样?”
“是你知道如何对付黑夜的怪物。”维托摸了摸他的头,两人的身高尺寸差距很大,维托的手几乎是平直的,才能摸到,但他却摸着,就和抚摸一头角斗场中的困兽,将它的锁链去除,解开,扔下铁笼,“要想对抗黑暗,首先就要变成黑暗,莱恩是一名骑士,你也是,黑暗的骑士。”
“但你这个骑士啊,可不是用来被诗歌传唱的,讲你的故事,会把小孩们吓哭的。”维托打趣地笑了起来,科兹也笑了,“你这是说好话吗?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陈述事实而已,你是个可怕的人,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是黑暗的骑士,你从他身上继承的不仅是阴暗,还有他的果断。”
维托微笑着说,撩开了自己的风衣,露出了其下的爆矢与凤凰剑,“你是仲裁者,仲裁者不是被喜欢才出现的,而是要斩断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掐灭,虚无希望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