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冰海牵岛屿87(2 / 2)
“那你喜欢祁少均?”
“……”
裴延扶额,跟池愈说不明白:“池愈,你头脑里是不是除了医学和江恙,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池愈高傲地回避不答,问他:“那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愿意看见我和江恙在一起吧,你既然不喜欢他,是觉得我对他不好吗?”
“对他好?你觉得呢?”裴延无语。
“我对他已经好到极致了。”池愈似乎很自信,他想说自己从来没对其他人那样好过。
比如他养尊处优却愿意为江恙打理事无巨细,可他开口时却想起难以吞咽的粥面,又比如他性格疏离愿意对江恙加以哄慰宠爱,但他要据理力争时又情难自禁想起江恙为自己哭泣的画面。
冰凉的咖啡如鲠塞在喉咙,池愈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对江恙不好吗?可他又认为,自己笨拙地珍重地,已经对他足够好。
“我不知道,总归江恙会这么认为。”
一语中的,这句话裴延无可反驳,毕竟江恙是他这辈子见过屈指可数的恋爱脑,还是专为池愈两字动情的恋爱脑袋。
也就是意识到他们两厢情愿这件事后,裴延恍惚觉得自己的推阻都变得无力,他顿时压抑,郁色深深落下眼睫:“算了,你到底想问什么?”
“安夫人的车祸。”池愈直截了当:“我想知道她真的是像传言那样,因为无法忍受江先生和男人在一起,才和顾先生发生争执,从而发生意外车祸的吗?”
无可扭转的旧事重提,裴延冷淡地笑,像没有魂灵:“那场事故不是意外车祸,还能是故意设计吗?”
“那不至于,但起码听起来没有那么简单。”
“要是不简单,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裴延不断地,不停地搅动吸管,委婉苦笑,似乎很不愿意跟他讲述。
“裴延,江恙名下一套公司是不是在你手里管理。”
“是,那又怎么了?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就要用这个威胁我,让江恙把公司收回去吗?”
“你要是这么想也不是不行,毕竟他以后的名字都要挂在我名字旁边,只要我说一句话,他早晚也要把公司也要并到我名下。”池愈正色:“但我要问的并不是这个,我想知道那所公司的来历,那原来是江家的资产,江恙离开家的时候,除了带走过你们现在的投资公司,不应该有其他。”
这件事也知道,他带有意外地抿了一口眼前的饮品,重苦味的咖啡又被深刻地品尝,裴延体验新奇的口感,叹道:“可以,我可以告诉你那所公司是江叔叔交给他的,他身上有顾先生的遗产,江家所作所为是要把那笔钱转走。”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江恙应该也跟你说过他多讨厌家里的事情了吧,他们家确实就是这样对他的,很简单,也很无情。”
池愈目光停留几寸以内,似乎在考量他的话有几分真假,他清瘦的手腕被自己揉搓不止。
卒然,他腕旁的手机响起。
几小时前,张秘书受他委任,拓展关系调取了安彬娜生前的病史档案。
“已经查到安夫人的病史的存档,其中有明确文字提及患者从27年前首次服用精神性药物。”
意料之外的数字被传达,池愈瞳眸短暂缩紧一瞬。
电话中,张秘书逐字排查道:“从安夫人服药的年限来看,她在和江柏昇先生婚前已经患有轻度或中度抑郁,而她长达十年的服药史忽然暂停或结束在18年前,也就是她发生车祸的三个月前。”
池愈无比知道,暂停服药和结束服药的意味有天壤之别,从安彬娜的行为来看,这两类要归为后者。
一名患者作出这类举动无非存在两个可能,一是痊愈,这基本不存在,二是放弃治疗。从安彬娜的服药剂量来看,她几乎没有可能在当时被治愈,而对她来说的放弃治疗远超出字面意义。
抑郁症患者中止服药的痛苦莫大,停止服药一周就会造成情绪落差,而她选择在生不如死中度过三个月,更说明了她当时或许已经存在一种意向。
死寂的思考中——
“你到底在查什么?”裴延几次无法沉住气,闷声阻止:“你这样做有用吗?”
“有没有用我过去不知道,但是看到你这么慌,我就知道一定有用。”池愈道:“你和江叔叔的关系比江恙更近,应该知道些江家一些过去,也知道那所公司背后到底在搞什么吧?”
裴延顿塞,终归没宣之于口。
“你不说,那我自己去查。”
“够了。”裴延手指不经意摩挲衣角,少许怯懦中,换言提醒他:“池愈,你难道就没发现安馥没有一句没用的话吗?”
“当然发现了。她让我带走那封信,就是让我发现安夫人的心结不在江先生,而她让原先的住家仆人留下,就是从侧面暗示我所知道的过去和他们真实的过去不一致,她开设虚伪账户,自己用黑账户举报自己并且说有问题的不是她,而是顾氏,就证明这个人也必定有来头,他们都关联在一起。”
无稽之谈。他井井有条的分析直教人感叹离谱,裴延无奈作笑:“你说得对,被关联到一起的顾氏是有来头,因为太有钱了,但这不是问题所在,你忘了她说过最重要的一句话。她在警局时就要求过你一个人去,而不是和江恙一起去。”
接到警局电话的场景犹如在重现,偏偏这时铃声作巧响起,池愈的眉目本能地聚起狭促意味,但匆匆瞥见屏幕,发现是江恙时,阴霾倏地消散。
“江恙在找我,我必须要走了。”
美式咖啡中的方形冰块还未融化一半,池愈就被区区一个电话叫动,裴延掂量轻重,没放他走,“先别回去,起码听我把话说完。”
“今晚我没时间听,明天下午我去找你,到时候你再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你至于这么着急吗?今晚的话我今晚必须说完,你让江恙等你一会儿又能怎么样?”
承受池愈过分眷恋的手机屏幕被扬起,他压低眉,隐隐绰绰透露严肃:“江恙说他很想我,问我去哪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他很想见我,非常想见我,再等一会儿他就会更想,他要是想我想哭了,你来负责吗?
“……”
裴延竟然又无可反驳。
池愈也不留他余地,转身就走。
带着挥之不去纳闷,裴延掺着苦水干了那杯美式,头痛地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池愈是这样的?江恙就有这么招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