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十秒钟失误96(1 / 2)
“愿望许好了,我们睡觉吧。”
“这么早?睡觉?”
江恙将缺少一角的奶油蛋糕放回盒子,然后关闭煎茶色壁灯,无视指向罗马数字九的时钟,掀开棉被一角,畏冷似的缩进去。
“不睡觉的话,你还想做什么吗?”
做什么,池愈突然语塞,不知为何,他和江恙的对话似乎和刺鼻的蜡烛灰烬一齐变质了。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再适合在夜晚抱着枕头打闹,不适应把蛋糕奶油抹在对方脸上嬉笑,他们的关系变得好古怪,殊不知古怪的前提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变成为对方悸动的状态。
“那就睡觉吧。”池愈道。
前夜静得可怕,无声的月影也分走一杯羹。他们各自躺在距离极近的两张床上。江恙惺忪蜷缩成一团,池愈枕臂仰躺,用余光侧视江恙。
他觉得心有些乱,尤其看到江恙紧蹙的眉头时,他又觉得房间隐约在吵,默认自己听错。
但很快,动静噪大,喘音噪音双双穿透斑驳的莫兰迪色系墙纸。由于音色尖锐,松动的家具年久失修,饶有韵律的晃动声轻易就传入耳廓。
起初,他沉郁地收紧眉心,单纯为这段音量浮躁,然而不用十几秒,池愈意识到类似的音调是在何种情景下被制造而出后,腾地清醒了几度。
果然酒店还是该选隔音好的……
隔壁呕哑嘲,池愈悔不当初地将头埋进枕头,懊恼地掏口袋,捞出一团耳机。他理清交织的线,想快速降噪,但视线却穿透半导体制的乱麻,落在江恙不安呓语的唇上。
他颤颤巍巍坐起,悄声跨到江恙床边,江恙孱弱蜷缩,呼吸不平,看起来像在骇然发抖。
令人脸红心跳的杂音更放肆,池愈不忍听,却将耳机塞入江恙的耳廓来隔绝杂念,尽管这个动作无法让他松懈,心反而杂得像一团乱线。
毕竟让他听到,比让他知道江恙听得到,然后两个人陷入莫衷一是的无言要好得多。
异物滑入耳蜗,江恙唇角和鼻翼细微抖动,池愈新奇地注视他翕动的睫毛,狎昵的视线再缓缓蔓延。
他想舒展江恙眉间浸透焦灼的沟壑,又怕江恙醒来,他还想敲一敲江恙的鼻骨,那里微不可觉的凹陷像标记图腾,有被自己误伤的伤口。
后来,视线踱到耳垂,江恙耳骨上有一颗薄痣,生得暗昧不明,池愈不由自主将指覆上去。
好烫,他哈出一团涩气,暗自想。
耳垂皮肤柔软,池愈轻拢就敏感万分。不幸的是,此刻伴奏曲愈演愈烈,到锐利的程度,池愈受不住前后为敌,捻着江恙的指腹软下去,其他地方却不动声色地膨胀。
不会吧……
这么轻易……
这是应该的吗……
池愈以为自己没做任何过分的举动,甚至过去不认可自己会受限于身体的本能,但事实证明给他看,江恙对他而言是破戒的存在。
经脉战栗摧折,燥热自下而上流窜到四肢百骸,池愈深长呼吸力图平心静气,却发现这刻江恙忽然睁眼,天真稚嫩地凝视着他,什么也不说。
“!”
理智消逝到三分也不剩,池愈紧张到跌坐回另一侧床沿,用厚重的棉被掩饰轻浮的惨状。
声音初歇,江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池愈先是离自己那么近,再故意退那么远,现在又慌张跑去卫生间。
“啪”的一声,池愈的背抵紧了磨砂门,大口大口喘息清澈的空气,试图洗涤自己沾染的污浊。
可惜圣洁没那么容易达到,何况他心乱如麻,念想混沌得生畏,直达崩溃的边境。
池愈咬着下唇忍了忍,然而忍无可忍。
深呼吸无效,他焦灼摩挲尚留余温的指腹,最终认输般掀起短衫一角,却碍于多腾不出一只手,只能用湿漉的牙齿咬合布料作为固定。
大抵十几分钟过去,他的指尖和喉咙猛一颤抖,细碎的嗫嚅淹没在炽热呼吸中,被含化的热气残喘而出。
他微微怔忪时,磨砂门径直被推开。
“你刚才是……”
刚才池愈一言不发就逃走,江恙拼命自我检讨,还以为是自己惹他生了气,然而他诚惶诚恐追来道歉,却发现事情并非如此,当他直视池愈情绪未褪的眸子与潋滟飞粉的眼尾时,顿时明白了。
江恙慌了:“你是在哭吗!?”
他退一万步想,池愈怎么会哭呢?池愈对他而言是恶劣的坏哥哥,一心想把自己弄哭才对。
可是若再近一万步,台面散落那么多废弃的湿黏纸团,咸苦浓重的眼泪包裹其中。如果是哭,池愈一定发宣泄过太多苦苦积蓄的泪水,可如果不是哭,他还能做什么?
“你为什么哭了?你怎么会哭成这样?”江恙急起来,嗓音都可怜地变了一节声调。
“哭……”池愈湿淋的眼尾一经恐吓更红更润,仿佛当真经历迭起的情绪,生理性流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