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花殇1(2 / 2)

众人引颈而望,目瞪口呆,都忘了喝彩。

二楼密室内。灯火阑珊,禅香袅升。

氤氲的色彩,正在白衣人冷峻隽永的脸庞上流淌。

那人银发倾泻,披于皎皎白衣之上,仔细看,右眼眉梢有道若隐若现的狭小红痕。

身旁的护卫抬眼瞥视他的侧脸,毕恭毕敬道:“大宗主,这魔修也不知藏在何处,不如属下四处打探一番。”

他凤眸低垂,眼尾流露出冰冷的寒意,即便没有看他,护卫也在心底产生庄严的敬畏。

好在,禅烟缕缕丝丝在他俊美无俦的侧脸上萦绕,这才减轻他几分寒杀之气。

片刻,上官宴微微颔首。护卫领命飞走,密室里只剩他一人。

他凤眸半阖,渗出的冷意跃过密室小窗的窗槅,直穿高台。

刹那间,那宾客的纷乱、悸动,在他眼中化为空空。

酒气的冲盈、迷乱,顿时碎成泡影。

唯余满楼的桃花盛景,在他眼中弥漫,将寒气下压!

他薄唇轻动,一片飘向他的破碎花瓣,被吹走,朝舞台飞去。

少女皓腕一挑,青光过处,剑尖轻飘飘刺穿那枚花瓣!

她舞动如风,红衣如火焰一般烈烈燃烧!

他冷清的瞳孔如同被她拓上血色。在禅烟中闪烁,淋漓鲜红的,和那团火焰同燃。

少女舞剑时,面纱忽地脱落!

那一刻,上官宴的眸光倏然紧紧凝住,就像是被刀子刻了一道深深凌厉的疤痕。

面纱脱落,云夙雪挽了一个剑花,收住舞剑,弯腰拾起面纱重又带上。

一刹那间,众人已然瞧清了她的模样,那是一张十分惊艳的面孔,轮廓精美,五官也玲珑微妙,一双寒烟笼罩的冷目,明亮,飘渺,遥不可及,如长空高挂的两轮冷月。

舞台下凝神屏气,好一会,才有人惊呼:“原来花魁是花仙子下凡!果真是桃之夭夭呀!”

“红裾翛然,佳冶窈窕!此乃天心楼千年难得之瑰丽!”

“顾眄遗光彩,长啸气若兰!惊鸿一瞥,死亦无憾!”

宾客们乱哄哄盛赞时,云夙雪做了个揖,向舞台后面走去。

舞台下,一个白衣公子拂去额头的碎红,大喊:“美人儿,美人儿,你又去哪儿?”

云夙雪听得出来,那人正是桃林里与妙龄女子追逐的盛公子。她头也不回,直往后台快走。

盛公子追她猛极,踏着楼梯拼命地往上跑,口里大喊:“仙子留步,仙子留步!”

一个趔趄,摔在楼梯上,顿时传来四面八方的嘲笑,他们都知,这位公子正是如日中天盛家的盛大公子,长相极俊,然而却是成日里玩物丧志的纨绔。

天生的好脸生了一对流转的眉目,含情脉脉,可惜却一眼的萎靡,面色发虚发红。

这花魁一夜千金,没有巨大财力便是摸也摸不到,然而盛公子却是花魁的常客。众人见他跌倒,自是露出鄙夷之色,然而谁又舍得花巨资买她一夜?

那花魁刚才露出惊鸿一面,长相惊艳,如艳泽的桃花淬上冬日的冷露,但比之还要冷艳,众人眼里又不禁透着浓浓的酸意。

盛公子跑得狼狈不堪,终于跑上二楼,一直朝她追去。

云夙雪知他跑来,只得急急地穿过走廊甩开他,被这盛公子追上,不知又要惹上什么风流债。

“仙子,仙子,要小生的心肝煮了吃,我也舍得!”

“别叫我空劳相思!小生要与仙子芙蓉帐暖,碧桃紫箫!”

盛公子在身后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叫,这叫声引起走廊边上狂蜂浪蝶和香艳少女们的笑声。

云夙雪微微咬牙,恨不得回头去敲碎他的牙齿,割了他的舌头,走廊里都是揽她的香粉蜜烟,还有故意伸手伸腿挡她道的。

她走不快,只怕很快就被盛公子缠上,在这种地方,她行不得凶,更动不得手,只怕被他缠上惹出一身臭味。

可偏偏,有个嫖客戏弄地拦住她的去路,她一停步,盛公子就猴急猴急地扑了上来,云夙雪厌恶至极,恨不得一掌拍死他,然而这人如一坨烂泥,一掌打在他脸上犹如抚爱,他死缠烂打,将她抱住,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昵她。

云夙雪用手抵住他下巴,不让他靠近,呵斥:“你别太放肆!”

“美人儿,你讨厌死了,昨日才花烛良宵,春风一度,今日你就说胡话!”他被抵着下巴,说话含糊不清,又引起四周的一声哄笑,这对话,就像两口子打情骂俏一样。

二楼密室里,禅香的烟雾不断颤动,就像承受不住某种起伏不定的气息。

上官宴眉头微蹙,将刚才一幕冷冷瞧在眼里。

他轻轻捻动手里的手串,整个人如一道疾风飞出小窗,穿过舞台,飞过长廊。

掠过漫漫长长的冷烟!无人问津的孤灯!

他对盛公子快速夺舍,下一秒,灵魂就侵入盛公子的躯体。

他握了握陌生的指骨,咯吱细响发出,这副年轻力壮的身体在他眼里尚算满意。

盛公子又恬不知耻地伸手抓她胸部,云夙雪正想一巴掌将他拍在地上,陡然间,盛公子却僵住了动作。

他忽地一动不动,伸出的指掌停在半空,云夙雪还以为是她刚才一巴掌太用力,起了后续反应,连忙松开他下巴上的手劲。

盛公子微微低头,刚刚一脸轻浮,瞬间化成冰冷,那一脸的的涎笑也荡然无存,正用幽冷的目光睇着她。

云夙雪轻轻蹙眉,这人恐怕是有什么癔症吧,她也不管了,转身就要离去。

手腕忽地被他抓住,云夙雪生了口厌气,心想他只不过换了方式缠住她。

她抽手,却发现他力气大了不少,转头时,正碰上他紧紧睇她的目光。

她发现,盛公子这么正经时,竟透着些许周正,只是那对眼眸和这面庞又有些不同,明明这张脸是小白脸似的,然而他的目光却似浩淼冰渊,笼罩氤氲不息的寒流,寒流里升出不可捉摸的微光。

他黑发细细温顺,头戴白底金边抹额,抹额镶嵌极艳的朱红宝石。

穿戴奢靡,脸色红润,盛不住他一眼的冰魄,就像温娇的花,抵不住严寒的霜。

“你松开!”云夙雪又抽了抽手,发现他死劲不松,就像在她腕上打了个死结,任凭她怎么抽动,都如同煎水作冰。

他眼睛里忽然产生变化,那微光在涣散,又像满树的石榴燃烧起来,变成了一片殷红,她越发警惕,这人也不知是怎么了。

缘何眼睛红了,红得如此吓人。

他猩红的眼盯着她一动不动,燃烧得苍凉又悲戚,竟让云夙雪觉得,他从地狱里出来,是一个失心疯的野兽。

耳边忽地传来一声哄笑:“盛公子,快抱上床干软她啊!”

夺舍:以自己的灵魂将对方身体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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