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失踪×意外44(1 / 2)

对艾莎来说,如果既不想依附任何的势力,也不想掣肘于人,那就要付出多倍的代价。

即使要选择合作的对象,她也绝对不想让自己太过于被动。

这样的想法,让艾莎选择了借助伊尔迷之口,直接向莉亚曝露旅团的存在。然而,即使她说出了那样的话,基于趋利避害的天性,伊尔迷·揍敌客也绝对不会放任她,听她的话行动。

从他的角度看,她仍然比库洛洛好对付的多,所以他绝对不会乖乖去找库洛洛的。

钟表上的指针一点点转动,已经到了10以后的位置,和库洛洛定下的那个赌注,即使有了这样的猜测,艾莎却不着急了,她更关心伊尔迷是否真的如她希望的那样,将库洛洛的消息透露给莉亚。

艾莎:“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必须要从整个事件里面完全消失,才能暂时把焦点从我自己身上转移到别人身上,不然的话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这样逃避的做法当然远远不够,只是她现阶段的方针罢了。

因为,这种转移加西亚家族注意力的做法,如果不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仍然是饮鸩止渴。

可是,她失去了自己的记忆,所以,引起这么多窥伺的根本原因究竟是什么,连她自己也毫不知情,只能被迫从旁观者身上得到答案。

对此知情的管家已经死亡,相关的人员也已经被莉亚派遣揍敌客的杀手全部干掉,猎人协会知道的也不多,对此知情的帕里斯通心机深沉,从他那里套消息,付出的代价绝对能让艾莎的身上掉一层皮,库洛洛·鲁西鲁谎话连篇,艾莎基本不相信他。

这也意味着,艾莎想要知道一切,她只能去见莉亚,但是,莉亚眼里的目的性太浓厚了,她不可能乖乖地去跳她设下的陷阱的。

酷拉皮卡凝神思考了一会。

“光光是删除掉监控,并不太够。而且,三层的房间内部十分私密,根本没有监控和地形图。”

刚才在监控室,酷拉皮卡也有尝试过寻找藏品间的位置,然而,这一批展品的位置和拍卖会的虽然是一批,作为重头戏压轴的展品根本没有被展示出来,延着监控轨迹,虽然安插了大量的警卫,原本被放在地下室的金库也明显只是莉亚的障眼法,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物品。

在不久之前,那些位于地下一层金库明显也被人动过了,所有相关的监控都被人在死角的位置黑掉,因此,那一块地方简直是盲视野。

然而,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却全然没有引起紧急通报,莉亚仍然在宴会大厅悠闲地和帕里斯通喝茶,说明她仍然对接下来发生的情况成竹在握。

“你觉得,藏品间的位置可能在莉亚的房间里吗?”

酷拉皮卡目露谨慎,他没有肯定艾莎的想法,他在监控室呆了很久,明显知道的消息比她更多:“房间是其中一个可能,更可能是在小隔间,密室这样的地方。或者说,她将藏品放在了一个绝对安全,任何人都无法走漏风声的地方。”

这样的话,需要确认的范围就更加广泛了。

如果莉亚秘密开凿了地窖之类的地方,或者是聘请了念能力者,只要藏品被转移,相关人员被完全处死,那么他们几乎不可能知道藏品的真正位置,只能在拍卖会当天确认部分藏品的位置。

这不是酷拉皮卡想要看到的结果,在现有的条件下,他会拼尽全力。

艾莎叹气。

原本,她是有通过库洛洛一行的踪迹来确定藏品间位置的打算,不过,现在看来,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于轻率了。

她后仰在椅子上,一只手盖住眼睛,闭目养神,太阳穴一跳一跳,针扎似的让她感到心烦意乱起来。

一簇凉风从她的耳梢划过,在她裸露在外的肩头激起一阵凉意。

风?

这一阵寒冷让她一个激灵,艾莎猛地睁开眼睛,她仰起的头正好对准天花板的位置。

空荡荡的头顶没有任何的光源,天顶铺满了合金板。

她一下子清醒了,挪了挪头,将半边脸颊贴着椅背,椅子将她的脸颊压得凹下去一块,在漆黑之中她的眼睛亮的惊人。

“酷拉。”

“怎么了?”

酷拉皮卡不明所以。

艾莎:“刚才你不是说,三层的房间内部几乎没有监控吗?在金库和地下室被排除掉有藏品的条件下,我刚才突然想了个办法,让我们可以毫发无损地看到三楼的房间内部。”

说着,艾莎的食指翘起,煞有介事地指了指天上的位置。

酷拉皮卡顺着她的目光朝着指向的位置看去,半晌,他沉默了。

……

昏暗的房间里窸窸窣窣,暗沉的光下倒映着一个长长的阶梯。

好不容易将从角落里拖出来看起来有点破败的木色长柜拖出来,擦了擦年久积累的灰,由于潮湿,整个柜子有一股发霉一样的枯朽味道。此刻,这个原本应该在角落的木质柜子却清空了,突兀地取代了椅子的位置,竖立在房间的中心。

艾莎抬起头看了看伫立在房屋正中心天顶上的通风口,她踮起脚尖,握住椅背,小心翼翼地踩上了有点不太牢固的椅子。

站在不远处的位置,酷拉皮卡手上拿着一瓶制冷剂,也是他们刚才从柜子里的工具箱之中找到的。

他站在不远处,扶住了有些颤颤巍巍的椅子,抬起头粗糙地丈量了一下房间的高度。

“差不多够了。”

条件有限,他们也没有办法弄到爬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艾莎一边点头,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踩上柜子中心的隔断,她并不太高,不过屋子内部的高度不过四米,借着椅子和柜子,她艰难地挪着身型,五指攀附着柜子的顶部,脚上使力,整个人才趴伏在在柜子顶端。

她小心地站了起来,才刚刚仰起脸,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了一下。

“阿嚏!”

猛地用手揉了揉眼睛,艾莎一边用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天花板的中心,正是一个被铁栏阻隔的通风口。因为年代久远,通风口的位置已经锈迹斑斑,充满了使用痕迹。

这正是当时她躺在椅子上看到的东西。

在看到通风管道的那一刻,一个有些莽撞的想法就这样进入了艾莎的脑海——呆在监控室也并非毫无风险,想要藏起来,就要去到任何人都无法发现的地方。

可是,她已经告知伊尔迷·揍敌客自己会随时变换身份,他操作系的能力、还有加西亚家族无处不在的安保都是潜在的风险。

通风管道的内部狭隘,但却贯通了整个三楼,这东西十分隐蔽,而且十分狭小,若是体型大一些的男性,根本钻都钻不进去,她身材娇小,目测也只是能堪堪爬进去。

艾莎尝试用手掰了掰,通风口的铁栏纹丝不动,她马上放弃了徒手掰开的想法,接过酷拉皮卡手中的制冷剂,朝着管道口挡板的和墙面的接触口使劲地喷了喷。

白色的气体喷薄而出,艾莎躲在一边用手捂住鼻子,挡板的空气急速下降,她等了一会,才用徒手掰开了通风口的栅栏。

她半个头探入了管道内部,借着手机的灯光,粗略地扫了扫通风口内部的情况后,朝着酷拉皮卡点了点头。

“没有问题。”

从高处看,酷拉皮卡金色的脑袋只剩一小点,当他沉静的面容抬起来的时刻,艾莎捋了捋自己的黑色长发,露出了耳朵上堵着的黑色耳机。

她分明看不清他眼睛里带着的情绪,但他却没有否决她的提议。

艾莎送出一口气,她还以为要达到目的前,她跟酷拉皮卡还要为各自的逻辑申辩一段时间。

她没有什么犹豫,护着自己的头一边爬进了狭窄的管道内部,里面很黑,当她整个人都探入漆黑的方形狭隘管道内时,她伸出一只手,抓起栏杆,操作了好一会,才将挡板严丝合缝地扣上了。

除了她的心脏跳动声外,只有从耳机那一头传来的微弱呼吸声。

想了想,她又硬生生地用手把那一块栏杆掰开,探出一小个脑袋:“酷拉皮卡。”

他正用手推着架子,已经推到了角落的位置。

“?”

在他带着点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时,艾莎坦然地说。

“等从这里出去的时候,我们谈一谈,可以吗?”

现在显然不是谈论废话的时机,不过她确实有话想对酷拉皮卡说。

酷拉皮卡的表情怔愣了一会,半晌他才点了点头。

“好。”

直到艾莎的身影消失以后,酷拉皮卡才敛了敛眉,将目光专心致志地投注在屏幕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但艾莎那样直率地说要和他谈一谈,这样的话,总有种让人沮丧的预感,扰的他有点心烦意乱。

是因为,他走神的时候,被她发现了吗?

屏幕之中,一张宽阔的结构图已经显现在一角,细细看来,应该是整个别墅的房型示意图。上方一个十分显眼的红色标点就在屏幕的正中心,此刻,红点以十分缓慢地速度缓慢移动着,正在他们所在的监控室不远处。

酷拉皮卡盯着这个红点很久,一双手无意识地拨弄着红宝石耳钉,又猛地惊醒了。

椅子被他拖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黑暗中,他的脸庞明明灭灭,情绪的火焰被他无情扑灭后,又在心隙的草原徐徐地燃烧。

……

艾莎伏在管道内部,黑黢黢的通道内部非常狭隘,她趴伏在地上,微微叹了口气。

“呼——”

刚才感觉到他明显不对劲的时候,她并没有打扰酷拉皮卡,只是当做自己没有看到一样。

也许是因为旁观者清,她也许比酷拉皮卡更加清楚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

认识的时间不久,酷拉皮卡很少提到过自己的过去,和这一点相比,更加严峻的是,他好像从未提及过自己的未来。

艾莎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即使是察觉到自己四面受阻的情况下,她也在病床上的时候想过自己的未来究竟是怎么样,可是放在酷拉皮卡身上,他提也不提,想也不想,囿于层层叠叠的迷宫之中,他看到的只有自己的过去。

就是从这样细微的一点,她才发现酷拉皮卡是如此严苛、如此固执己见地贯彻着这一切。

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从窟卢塔的森林之中走出来,贯彻在人生信条之中的复仇已经占据了他生命的所有主旋律,从这一点上来,他就像一个旁观者,躲在自己铸造的围墙里,以旁观者的视角,如此残酷,如此冷漠地关注着整个世界。

当他和自己的情绪自我拉扯,时间越久,他就愈发痛苦而感到罪孽深重,责任就像牢笼,吞噬他周身散发的所有光和热量,仇恨就像锁链,牢牢地锁住了他的灵魂。

艾莎不是一个喜欢干涉别人的人,所以,她从未向酷拉皮卡提及过这一点,因为她也发现,酷拉皮卡并不喜欢和他人提及自己的过去,这是他的心理创伤,只能通过自我疗愈的方法解决,因此,所以除了第一次少数无意识提起的话题外,她也没有再这样说话来拨起他的情绪了。

快语最是伤人,当艾莎尝试委婉地提出这一点时,她才发现他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而是他身不由已,自身已被呼啸的浪潮推动着开始随波逐流。

担忧的情绪,在看到他失神的表情以后到达了顶峰。

艾莎紧紧地抿了抿嘴,她深深吸了口气,握紧的拳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腹,为自己打气。

必须要这样做,即使为此招致了他的讨厌,她也必须要好好地跟他谈一谈。

一个人可以没有过去,但不可能没有未来。

用一生来达成一个目标,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这也意味着目标达成的那一刻,就是人生意义彻底失去的那一刻。

当他推拒别人的接近,冷淡地和所有人保持距离的时候,是不是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是一个十分奇怪的结论,因为复仇的结果有成功和失败两个,但他考虑的结果,却从来没有把自己成功的概率算上。

尽管认识的时间并不太久,但艾莎已经明白,酷拉皮卡绝对不是那种短视的人,正是因为考虑得太多,他才能如此纠结,甚至到达作茧自缚的境地。

况且,如果他真的是这样不近人情的人,他就不可能在车站的角落,花上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只为了帮助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当他坐在公园里的小椅子上,看向远方幽深的树林,到底在想着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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