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数5（2 / 2）

从楼下到教室的全程，四面八方都是冒着粉红泡泡的目光，根本无法忽视。

靳非先前经历过这种场景，饶是视线再热烈，也无动于衷。

宗霖就更不用说了，天生自带生人勿近只可远观而不可靠近也。

到了教室，靳非回到自己座位。

离上课还有两分钟，何杰急匆匆进来。

“临时宣布一条通知，明天学校组织开学考，上午语文数学，下午理综，晚自习英语，大家记得准备一下。”

话音一落，全班哀嚎。

“不到一天时间，准备不了啊！”

“现在找根绳吊死还来不来得及？”

“苍天啊，你是要逼死谁啊！”

班里一瞬间乱得很，靳非揉揉饱受摧残的耳朵，稍稍侧身，很应景的也哀怨一声。

不经意间瞥见身后的学神，就见这位又恢复了一贯的漠然。

何杰皱着眉等他们抱怨完，说了句“好好上课”便离开。

接着，早早等在门外的语文老师抱着一沓卷子进门。

“还有没有接水和去洗手间的？快点啊，再等你们三分钟。”周瑶边说边把卷子和复印好的答案给课代表，让她发下去。

没人去接水，也没人去洗手间，只有前排的几个男生自发从课代表手里抢走了卷子。

周瑶见状，不禁出言打趣：“咱班的同学还挺乐于助人。”

“可不嘛，”陈清寒顺口接上，“乐于助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新学期了你这张嘴是一点没变，”周瑶嫌弃地摇头，“什么时候你的试卷分数能跟你说的话一样好看……”

说到最后，大概是觉得这种设想有点天方夜谭，渐渐没了声。

靳非想起陈清寒那惨不忍睹的各科成绩，默默同情了这位老师几秒。

真是逃不过的陈清寒，操不完的心。

卷子是上学期期末考的，批完一直放在办公室，因为重新分班，前几天全语文组老师临时挑了又排的。

“咱们班的语文成绩，怎么说呢，断层知不知道？”周瑶艰难地挑出一个合适的词，“好的挺好，差的很不好，自己多注意。下面我开始讲。

教室里唰唰唰全是翻试卷的声音。

靳非转着笔看自己的卷子，128，看得过去的成绩，虽然寒假里就知道了。

他的成绩从初中起就不错，中考成绩更是二中北校第一，后来也一直稳定维持在年级前十五。

语文分数算是正常。

选择题错一个，古诗词填空没错，扣分的大部分还是文言文阅读和作文。

简单来说，他总是跟古人的想法不一样。

周瑶的声音在耳边缭绕，靳非对着答案兀自体会了一番作者的深意。

几分钟后，他丧气地丢下笔，就着卷子往桌上一趴。

这文言文阅读谁爱理解谁理解，反正他是理解不了了。

宗霖改完卷子，着重听周瑶讲自己错的那几处，一开始一切都正常，直到某一刻前方视野骤然变得空旷。

那位有点皮的前桌趴桌上睡着了。

不得不说，前桌的睡相不错，不打呼噜不磨牙，呼吸轻浅且匀速。

头整个枕在臂弯里，只露半边侧脸在外面，皮肤是种奶质的白，看上去肉乎乎的，应该很好捏。

宗霖突然想起写检讨时这人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经意间弯了弯唇角。

明明一逗就炸毛，这会儿睡着了看着竟有些乖巧。

·

靳非一觉睡到第四节课数学老师来，硬生生被一颗粉笔头叫醒。

不情不愿坐直身子，揉揉略感发涩的眼，就见讲台上年过半百的老人表情绷得严厉。

数学老师姓陈，今年五十多岁了，教书大半辈子，课堂上见过不少捣乱、目无纪律的学生，但还是忍受不了自己在上边累死累活地讲，学生在下边睡得心安理得。

“这位同学，我讲的你都会了还是你觉得自己是天才不需要听课？”陈老师手里攥着卷子，心里压着火，“数学考了多少分，真就睡得着？”

靳非脑子还不太清醒，听老师这么问，立马翻了翻面前的试卷，找出数学看一眼，站起身，老实回答：“”

整个教室静得可怕，不知是谁掉了笔，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才停。

陈老师也没想到他能报出这么个分数，当下也是噎住，喘气都有些不顺。

良久，他重重瞪了靳非一眼，语气缓和：“困就站一会儿，课堂上不是让你睡觉的。”

靳非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既后悔又羞愤，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陈老师继续讲题，班里同学因为这个小插曲也精神了。

靳非把凳子往后挪了挪，弯身时正巧听见后边细微的憋笑声。

悄悄偏头一瞧，高冷酷哥后桌正憋笑憋得辛苦，双肩都忍不住地抖动。

靳非不太能理解。

有这么好笑吗？至于自己偷偷摸摸在那儿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