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轮回受害者10(1 / 2)
“后来我尝试搜集了许多资料,也不断尝试从当时的场景中还原,填补了一点可能性。我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普里修斯谟姆那样的基佬,但又觉得极大概率不是。”
“因为我在那个场景中还原出的内容里,没有那种疑似将对方视作私人物品的、被世人称为‘爱’的自私的情绪。”
“或许那一生中,‘我’曾全心全意为对方考虑,也或许他曾表现得像个值得信任的人——你知道我的性格,假如我将一个人视为自己人,的确会为对方考虑过多。”
“此后我又get到了一个画面,但这个画面已与那个年轻人无关。迄今为止,他只出现了一次,就再也没出现过。”
——出现了新的场景?
“是的。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傍晚,天色已暗,幽深的密林间,城堡附近的小路上。”
“这是一个正在从外面返回城中的场景。这次‘距离’极近,那个领主的脸更清楚了。
“画面的视角是仰视,就像有个人站在路边与骑在马上的他们说话一样。领主微微俯下身来,看着使用这个视角的人。”
“他有一张苍白而消瘦的面孔,三十岁出头的模样,皮肤很白,留着整齐的浅栗色微卷须发——就像查理曼大帝的画像一样,我觉得那个时代的男性应该很多都是这样的造型吧——看起来颇有教养。林间的雨中,他露出了面孔,像是在和路边的什么人说话。”
“他有一颗太阳般的心,正直且容易关心人。我尝试还原的时候,几乎爱上这个人——极度疑似前世的我自己。可能我是相当自恋那种人吧(笑)。”
“这个场景很日常,就像普通的巡视(有可能但不太像),或者去了稍远的地方办事(可能性稍大一点)。而且绝对不在被强迫收税的时候,因为没有上个画面里那种焦虑感。”
【补充:这个时候还很年轻,穿着红色底、绣着纹章的那种前后各一片的衣服。】
“在领主的身旁,有五六名随从的骑士——我确定是五名,他们骑着马,极近地簇拥在领主的身边。可能是因为路窄,也可能是在警戒,防止领主被假扮路人的敌人刺杀。”
“可以推测,这个地方当时仍旧处于战争时期,只不过这个场景出现的时候,战事略微和缓,没有到危急的时候。”
“五位骑士均着板甲、头盔覆面,严阵以待。静止的画面里没有语音,我没有看到他们中任何一位的眼睛,但每一位都让我感到惊人的熟悉。他们坚定、热忱,具有自己的意志而又极度忠诚,是男子汉中的男子汉、骑士中的骑士!”
“即使是现在,当我回想起那个画面,他们的身份、名字、外貌依旧呼之欲出。只是像隔了很多的障碍一样,我只觉得熟悉,而半个字都想不起来。”
“这是一个站在路边的人的视角。”
“我猜测过这个视角属于谁:一个普通的路人,领主认识的人,或者是那个奉剑的年轻人……但就像一团迷雾,没有任何头绪。我没有查过当时战马的平均高度,暂时无法推测视角的出发者是高是矮、是男是女。”
“越到后来,我越觉得那个年轻人是二五仔的可能性越大,背叛了我。这是一种猜测,如果这是真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我的剑还给我,以及我的剑为什么会在他那儿?”
“毕竟从我们的角度来看,把武器还给敌人,对自己不是好事。”
——或许他心中怀有愧疚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我已经尝够了这种猜测带来的痛苦。”
“可能在潜意识里,我一直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解释。又或许在许多世的轮回中,我一直在追寻着一些扑朔迷离的答案。但现在,我想我不再需要解释了——任何人的。”
“往昔对于‘解释’的需求心理,使现在的我优柔寡断,过于善良、宽容地对待我的敌人,并且在不愿面对对方的阴暗面和坏本质的情况下,下意识地为他们开脱、多次给他们机会。这让我吃了很多亏,在心中积累了许多痛苦,使我在一段时间内怨天尤人,并且尝试通过退缩使他们满足而减少损害。”
——你知道这样是不成的。
“你是对的。然而现在我才认识到,按照事情客观的情况来看待就好了。”
“我想我会变成一个冷酷的人。但是相对于过去因主观上单方面觉得‘自己(身居高位?)应该心怀宽容’和敌方践踏我所付出的善意而产生的撕裂感痛苦的自己,冷酷也是一种进步。”
“敌人,是永远不需要你寻找任何理由为其开脱的人。敌人就是敌人,不是别的,战争不是过家家,也别指望敌人因你的善良和宽容变成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