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3（2 / 2）

“你还没吃饭吧?“燕中政穿着身下人的衣服额角有薄薄的层汗，他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向我亮出了手中的食盒。

我点头低声道了句“多谢后侧身放他入了院子.

燕中政进去将东西放在庭院半残花树下的石桌上，我看着他的忙碌背影忽然问道，“为何这般？”

他侧对着我，听我的问后摆糕点的手不由顿住，而后他笑了笑，也许不算笑，只扯了个弧度，他一边招呼我过去坐，一边解释道，“今日府中有喜事我捎点吃食给你。”

我看着他抓着食盖边沿的手不安的紧了松、松了紧，也就并不打算再深究了，听了他的话过刻坐下，他递给我一双玉箸，我从他手种接过——沉甸甸的，不是该出现在这儿的东西.

我忽的感到了一阵风拂过我的耳畔，顺着风向抬头，见少年笑意朗朗，也见一叶落地残败。

一叶落而知秋。

院中的花终于全谢了，无一株再开，我打理的花墙也被染旧了颜色，直到院角老树最后一片叶落地，我才见识到了不同于南方的秋，也终于意识到不在浔州，不在老堂……

燕中政自那日离开后不知走的来我院里越发勤了，可怪的是也越发不走寻常路了，不是半夜翻墙来，便是饭点伪装下来，更甚走房顶翻来。

我时有在夜里听见响动，往往一开门，不是少年带着点心或夹着书画堵在门口，就是少年才从地上爬将起来，一边掸灰一边冲我傻笑。偶你他把会悄无声息的溜进我房里，伏在我枕边低声喊着我的名字。

头遭被地喊起来时下了一大跳，他见着后便笑得双肩直发抖，但以后倒是不这么干了，晓得带个火折子点了烛火再喊我。

当然白日里头他也会来找我，但总是揣着一本书，我后来问过才知道，这家伙平日都是旷夫子的课跑出来的。

但他见我一皱眉便抢先一步道，“妄生，你知道我是不爱文墨的，逼我也没用，你就别数落我了好不好？”

我听罢转念一想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人各有志，志在四方，于是我叹口气卷书敲在他脑门上，此事也算不了了之了。

又在后来一夜大风后的清晨，我打理院子的时候十到一截断木，本来是要扔的，可忽然想起他的那句“好武不好文”，于是莞尔转用刀削了把模样丑陋的木剑出来。

可等到下次他来时将剑揣揣赠予他后，我便有些后悔了，正想着如何将丑说的委婉些时，他反手比划两下后扬眉一笑，二话不说把我摁在了镜台前坐下，又从怀中扯出一条花纹精细的浅红色发带。

他捉起我的断发，低下头仔细鼓捣了起来，好大一会儿功夫才满意点头，他又抬起头将我扶正向铜镜。

我从铜镜间看——原是将我的断发编成了辫子。

“糙人配糙剑，美人配美物，”燕中政笑道，“这发带算是个精细东西，给你用上正好。”

我又从镜中抬眼看他，他笑的正阳光、正灿烂，仿若四月的阳光微暖，五月的阳光明媚，少年人生机勃发，盈满秋庭，一笑便如朝阳破云出，而在此之后每每见到少年笑意盎然的脸，我总会想起院中那一墙花开的时候，于是我告诉他，我想再见一次万花低眉的模样，他说等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带我去大梁西部看遍山的小花。

我问他小花是何种花，他说，叫不出名字又小小的，便叫了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