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药5(2 / 2)
他一向以利益为重,她被贬为奴隶的两年内不管被拓跋氏如何虐待都不管不顾,今日骤然说要给她恢复身份,只怕又想利用她做些什么了。
月光下,尔绵敦静静打量着爱悠。
这是两年内他第一次仔细地看她。
她长大了,十四岁时的模样还很青涩,但已经引得纥奚部部落长第三子远远看了一眼就非她不娶,如今......
头发凌乱,灰头土面看不清长相,但尔绵敦却隐隐约约瞧见了底下被掩盖住的轮廓。
这要是好好梳洗一下再打扮打扮不又是一个天生丽质的美人儿吗?
虽然看不清脸,但尔绵敦觉得,这丫头出落的和她母亲一样美,不,甚至是比她母亲还要美。
思及此,尔绵敦看爱悠的眼神越发和蔼了,虽然克死丈夫全族这个名声不太好听,但在实打实的美貌面前,又有几个男人不动心呢?
以前他还真是傻,竟然任由她被拓跋氏贬为奴隶,却忘了他这女儿生就一副好样貌,就这样随意当奴隶处置了未免也太可惜了,若不能用她的脸为尔绵部换来些什么,岂非白白浪费了上天赐予她的花容月貌?
何况两年的时间,也足够冲淡她这不详的名声了。
“爱悠啊,为父这就下令,在你伤好之前不必去英哥那里服侍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日父亲让人给你送上好的金疮药。”
这不是出于父亲对女儿的关爱,而是源于利益的思考。
他果然,还是她的“部落长”父亲啊......
待尔绵敦走后,阿雅显然很高兴,喜笑颜开,“爱悠小姐,您听到了吗,部落长说他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您的身份,谢天谢地,阿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阿雅又可以去服侍您了呢。”
阿雅没有注意到,爱悠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面上冷冷的,丝毫不显。
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他以为她会感激他吗,她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拒绝了阿雅要照顾她的意思,爱悠一人进了毡帐让阿雅快些离开。
她伤得重了些,此时此刻确实需要人来照顾清理伤口,但她没忘了她这帐中还有另一个男人,这件事不能让阿雅知道,以她想独自待着这一个理由让阿雅快些回去了。
回去以后才发现帐中空无一人,那男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昏暗的毡帐中,爱悠缩在角落,许是心情低落,尽管身上已满是血痕她也并不想处理。
呵,她这父亲,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在拓跋氏面前一句话都不肯为她说,出去了又装父女情深,这是既不肯得罪拓跋氏,又想着她将来可能有利用之处不能坏了关系。
越想心里越觉得悲哀,一时间委屈竟连帐中进来人都没发现。
元璟的视线中,瘦弱的少女缩在角落,背对着他,依稀身上有些许红色印记,她肩膀微微颤抖,如同颤栗的小兽一般,可怜兮兮的。
“你还好吗?”
少女转过头来,红红的眼睛瞪了他一下,“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伤得这般重,心里本就不愉,他再问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更令她不快。
元璟有些无奈,他只是关心一下她,怎么像个刺猬一样,算了,任谁伤得这样重只怕心情都不会好吧。
“接着!”
元璟向爱悠丢过来一个金盒子,这是方才陈卫给他的金疮药。
质地上好,药味浓郁,这是绝佳的金疮药,“你给了我,你用什么?”
他也受伤着呢,之前虽说用土法子给他止了血,但终究比不得金疮药,况且手中这金疮药一盒只有两寸大小,若她用了肯定就不够他用的了。
这丫头,自己有的用就不错了,竟然还关心起他够不够用,元璟暖心一笑,看着爱悠的目光略微柔和,“放心吧,我还有呢。”
言尽于此,爱悠不再多言,遂自己开始上药。
元璟自觉地转过身去,只听见窸窸窣窣褪下衣袍的声音。
夜,静悄悄的,掉下根针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少女在宽衣上药。
乌云蔽月,漫天漆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能不浮想联翩。
他只觉得,这时间有些漫长了。
元璟摇了摇头,压下心中刚刚泛起的旖旎心思,暗笑自己果然是出来久了没有以前的端庄持重。
偏偏这时身后传来低低一声,“唔。”
是爱悠擦药按压到了伤口,有些疼。
她的声音很细,柔柔的,就和她的人一样。
背对着少女什么都看不见,可正是因为看不见才容易幻想。
少女声音娇柔,明明只是一声未带任何感情的呼痛,然而在静谧的夜里却显得有几分撩人。
她很白,肌肤胜雪,白日里低头露出的脖颈如上好的玉瓷一般温润,那时在眼前一闪而过的景色此刻又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