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君子不落5(2 / 2)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听了后半段的亓南洲评价了一句。
公仪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倒是病美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亓南洲,道:“今日醒得早挺好,那就把《人文地质素问录》前十章背诵一下吧。”
亓南洲瞬间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前十章?!
他连第二章叫什么名都不知道!还十章!!
这不是先生,这是魔鬼吧!
“君先生……能不能打个商量?”
病美人君先生冷下了脸,“真是一点也没有礼嘉的聪慧与果敢!”
“先生认识我娘亲?!”
病美人没理他,倒是公仪领会了病美人的意思,道:“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把每日功课做完,就给你讲一件礼嘉郡主的事,如何?”
亓南洲咬咬牙,“要保证是别人不知道的事!”
公仪反问:“别人知道你不知道的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成交!”
就这样,亓南洲开始了他水深火热的学习生活!被打被罚被虐的次数,可比他在圣善学宫厉害多了,不过他也由此进步了许多,也知晓了许多礼嘉郡主的事。
而与此同时,另一队人也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往木里南山。
下此命令的,除了高座上的那一位,怕也没人如此了。
“闻殊听,朕就这么不值得你们信任吗!你如此,他……亦然!”
经历四年,挽墨已经成了一个合格的帝王,他勤勉,听谏,爱护子民,扩建疆土,四年之间政绩可观。但他依然放不下四年前的那个雨夜,那个离开的无声无息之人。
闻殊听闻言,不紧不慢的回答:“陛下此言差矣,帝师当年最信任之人便是陛下与先皇。当年帝师之事,陆衍生与陆氏族人已在北荒四年,生死冷暖已不自知;萱姿公主被迫和离送往湘水南郡常伴古佛;万俟钰革除官职被永远禁锢于深狱地牢,还有安林致,那个年仅十岁的孩子也被陛下发配到了木里南山去看守皇陵。这桩桩件件,陛下又是哪一件值得信任?”
闻殊听直视着挽墨,“若陛下的信任就是伤害帝师曾爱护的一切,那这信任不要也罢!”
“放肆!”
挽墨怒骂一声,“闻殊听,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死?闻殊听自然不怕,不仅是他,就连家中雅汀与孩子都不畏惧!
他对生死并不执着,遇到雅汀之后,他愿意活着,可若这活着让他委曲求全,让他们一家痛苦万分,那他死又何妨!
闻殊听躬身作揖,“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可以杀尽昔年旧人,但陛下能过得去自己的坎吗?”
“当然陛下也可以否认,但陛下要知道,帝师已经死了,陛下做多少帝师也不会知晓,是毁掉帝师多年的心血,还是牢记先皇的嘱托,都由陛下自己决断。”
闻殊听激怒挽墨其实是有目的的,他想要让挽墨将眼光分散,不要只盯着奉小念,或者凉映。因为凡存在必有痕迹,即便他们小心翼翼,那也离不开万一之数。更何况,属于帝师的隐卫有被调动的迹象,这些隐卫是先皇为了帝师亲手培养的,对帝师之令尤为重视,除了帝师,任何人都无权调度,更别说再令新主了。
“四年了……”
挽墨已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走下一层台阶,与闻殊听仅有一层台阶,五步之遥。
“都说君子不落,可是他终究还是消失在人海……闻殊听,他把皇兄放在心里,把你们放在心里,把千家万户的百姓放进心里,把这万万江山放在心里,他容纳了那么多,却独独不把我纳入其中……”
闻殊听比挽墨大六岁,比君羽涅小两岁,他也是和他们一同长大的,当年他也是不相信君羽涅就那么死了,但他又亲眼目睹挽墨是如何发疯似的砍了多少人的脑袋,那些人中不乏有帝师君羽涅的学生,友人和亲眷。
如今的君家,如今的温家,嫡庶相加也仅仅只有五人独撑,只因帝师君羽涅曾说过:
但为君子,门庭而立;既为君子,不落君期。
君氏之子弟,顶天立地坦坦荡荡,不相互争斗,不持强凌弱,不损义于国家,不绝爱恨于心,不忘门庭之规。
君氏凋零固然可惜,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准则,这也是帝师之祸后,君、温两家不争不辩的缘由。
而所幸,君子并未落下,心亦并未停歇。
“臣下之言,亦是臣下之心,陛下若继续如此,那便是四年前雨夜的重现!”
闻殊听说完便告退了,只留下挽墨一人在大殿之中。
四年来闻殊听已经有无数次这么对他了,只是之前并没有那么言辞激烈,而现在却因为那小孩一改往日作风与他对上,可见这四年他们关系是怎样的好!
皇兄的女儿,那人的外甥,他们就真的笃定他不会动手吗?
挽墨望着那一摞摞的奏疏,心中怅然,他们都说他心狠手辣,却不知道他的狠却不及那人之万一,冷漠决绝,永不回头!
四年了……
挽墨恨他,却也想他,希望他就此离开,也期望他不落归来……
如若木里南山依然无果,那么就真的该好好考量今后的路了,一条万里疆土一世孤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