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556(1 / 2)
明明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了,但鼬却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深黑色的瞳孔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更外闪烁,宛如藏在星河之间的黑曜石一般罕见,他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本就狭窄的床铺被我两的动作晃得嘎吱作响,但随着他的安分,声音也渐渐消失了,我只感到后背久违的传来令人感到安心的温热和安全感,他早已散开的黑色长发与我显眼的白发交缠在一起,荒唐又暧昧,格外显眼的两种颜色,奇迹般的碰撞出合适感来。
他怜爱的轻抚过我的发丝,将头倚靠在我的脖颈间,微热的气息微吐,如羽毛尖端的细嫩部分轻柔滑过我的肌肤,肆意喷洒在锁骨上方。
激得我打了个激灵,他便低低笑道“你怎么还是这么怕痒。”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他一直都知道我对他的声音毫无招架之力,所以凑的这么近能让我听个真切,我恍惚间觉得自己手脚发软并不是因为病。
唇间还弥漫着鼬留下的淡淡苦香味,如清茶一般,悠扬,低淳。初入只觉苦涩,许久之后才能细细品到回甘。
我们像两只懵懂的乌鸦,于断崖相识,看似都飞出了那片广阔又狭小的木叶,实际上我们从未离开,踏遍世间的足迹,也不过永远在以木叶为圆心的点上循环往复。
我们永远也走不出这名为责任的圆,永远也逃不开那块小小的又几乎算是承载我们一切的土地。
但身后的少年轻微的喘息声,一下一下回荡在我耳边,弄得我脖颈稍微发痒,无法忽视的心跳响彻了寂静的夜空,连带着这份不可言说的情感一起。
是生命,是鲜活的生命如此深刻的在跳动。
我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任由紧绷的身体放松,瘫在他的怀中,他察觉到了我的放松,有些欣喜的将我抱的更紧了些。
最起码,最起码就今晚,让我们不再疲于奔波,稍微依靠在彼此的黑暗羽翼之下吧。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鼬的眼中温柔浓郁的像是一摊深水,含蓄,包容,而温和。
“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想知道。”
束缚住我的手臂没有丝毫变化,连带着身后人的心绪一般,没有丝毫起伏。
“你……”我心中愁思万千,他应该是想知道的吧,不然他不会那般失控,也不会如此小心的触碰我的伤口。
少年清冷的面颊在黑暗下靠近,连悲伤的泪沟也愈发明显起来,鼻翼间的距离无比接近,到最后几乎是抵触在了一起,他的额头也紧贴于我的额头之上。
他目光炙热,让我无法移开眼神,只能盯着那罕见的纯黑色瞳孔,似乎能从里面探索出丝毫。那是一坛深水,底下有无数危险与黑暗在涌动,但在水天一色之间,在永远迎接阳光的那一侧水面上我的倒影格外清晰,我好像听懂了他藏在不言中的暗语。
我看到自己脸颊上出现了罕见的绯红,而绷带之下的目光也变得迷离,或许还饱含一种我看不清的——情愫。
我沉溺于他的双眼之中全然忽略了鼬开始不正常的喘息,他似乎愈发靠近起来了,想要再吻我一次,我有些抗拒的扭转头去,嘴唇只是堪堪擦过我的脸颊。
沉闷的气氛被一声轻笑所打破,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万般羞涩之下,我只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很晚了,明早还要赶路回去。”他将被中的我仍旧牢牢环住。
“好。”
——他可真是个麻烦。这是我昏睡前唯一的想法。
但这样的怀抱真是让人熟悉和舒心。
次日和鬼鲛会和后我们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雨隐村。和往日完成任务慢悠悠去某个交接点驿站歇几日不同,这次我们必须把突然收到埋伏的事情上报,甚至有必要怀疑是组织内部出了叛徒将我们的信息出卖给一些地下情报组织。
一路上和来时并没有什么区别,我还是冷漠的不愿意和他们沟通,除了偶尔一两句必要的提醒之外,当然如果忽略鼬时不时或刻意或偶尔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用指尖悄悄划过我的掌心或某处娇嫩的肌肤。
亦如现在那滴冰冷的水珠透过杯壁轻划过我指尖的模样,我依靠在雨隐村某个小酒馆的吧台旁。半个时辰前我们赶到雨隐村,同时我也清晰的听见了我的那只红眼乌鸦的啼叫声,估计是又有什么信息了。
想到此处我迅速打发了鼬和鬼鲛让他们两人去向组织报告,我自己则找了个无人之处将乌鸦招出。
雪白的纸片被折叠起来压于酒杯之下,小酒馆喧嚣声不绝于耳,带着几缕缓缓上升的烟味,物欲横流,我依旧还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环顾四周,这个世界又有哪里是像我这样的人能融入的进去的呢?
棱角分明的白,交错于各色颜料之中,它的周围好似有看不清说不明的屏障,如此轻而易举将它分割开来,不受污染。
我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清醒,但我喜欢不清醒的感觉,也可能正是因为喝了酒,所以我才会在看到下一件物品下落时莫名其妙的悲伤。
我在悲伤什么呢?明明以前都不会这样的,我知道这同样也是我死亡的倒计时,但这不就是我所期盼的解脱吗?
我盯着酒馆门前跟所有店铺一样都挂上的小小纸片,好似晴天娃娃一般出现在这个雨永远都不会停止的国家。可我没等来我梦中的温暖,只等来了一束紫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