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3（2 / 2）

顾言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强迫自己镇定道：“因为视频。”

“哦？”

“视频中你变成了我的模样，骨妖只能化形成见过的人。”之前因为诬陷加上不清楚对方身份，顾言一时迟钝，大意漏掉了这种可能。

“所以你见过我，大概率是在森林里，从这个角度推断，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我打晕李全前，李全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地看到了隐藏在暗处的你们，你们一路跟着我和他进城墙内部，中途短暂分开，一人前去杀掉了李全，一人继续跟踪我的动向，看着我熟睡了八个小时，直到在车站把我骗上车。”

骨女嘟着嘴冲银发男埋怨：“都怪阿泽你不用心好好躲起来，居然被一个普通人看到，不然由我告诉他，他自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其实全程在被人监视，那时他的表情一定能比现在更加让我愉悦。”骨女说完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惋惜。

“玩开心了么？”银发不理会埋怨，语气带一丝宠溺问。

顾言低头沉默，不论是车站还是森林，亦或是从中心出来的僻静之路，这两个实力远远高于他的恶鬼都没选择动手，就是这么静静看着自己行动，他就像一只永远飞不笼子的鸟供二人观赏，提供乐趣。

顾言第一次对身处封闭空间抗拒，他猝然觉得漆黑幽闭的车内让人畏怖。

骨女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让他正视着他，如同他掰正李全的视线一样：“你比李全那个玩具好玩多了，玩具就是要有韧性才好玩，只会惨叫的玩具太没意思。看在你积极参与游戏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什么？”顾言这次连甩开骨女的力气都没有。

骨女松开他的下巴，双手高高抬起：“好，现在开始公布答案，恭喜你，回答错误，记0分。”骨女双手交叉在胸前摆了个×，嘴里配音嘟嘟道。

顾言茫然，睫毛微蹙，内心不敢相信自己又被摆了一道，喊道：“不可能！”

骨妖眼神无辜，语调故意带着点呜咽声。“你思路的很对，我是为了让你慢慢感受恐惧才进行的游戏，不过你救的那个李全出卖你同时也是真事，鬼怪和人心都不可信，你却非要在其中做个选择，纯真把你衬托的这么可爱，显得我多坏啊。”

骨女一顿，话锋一转：“你输了，按照规则。”

一旁的银发男默不作声地将手中细线绷直拉长，盯着顾言像看已死之人般冷血。

“不对，游戏还没结束。”顾言打断道。

左手狠狠掐住自己大腿，右手握紧自己胸口的宝物，一张嘴被虎牙戳破的舌头渗出血珠，眼神坚定地望着骨妖：“你没抓出我的间谍，我还没输。”

骨妖跋扈一笑，看着垂死挣扎的顾言眼露不屑。

顾言不疾不徐地打开一张纸条，纸条上顾言笔力遒劲地也写着六个字——我能活着回去。

顾言一口抿掉舌头上的血珠，满嘴的血腥味让他回过神稍稍镇定，敌人狡诈，可他也不是泛泛之人。

骨女一看便脱口而出：“间谍。”

“错。”顾言声音又回到点低沉冷静。

他玩了一个悖论小把戏，如果对方觉得能活着回去是真，那么骨女赢了，便会产生悖论。

如果对方觉得是假的，那么顾言便可说骨女回答错误从而得零分。骨女一旦零分，顾言便不可能输，他也能回去，从而反证这件事是真的。

尽管有些投机取巧，可这是他在高压之下短时间能想到的最优解法，

“为什么，你觉得你能回去？”骨女挑眉，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靠后躺去。

顾言没去解释，比起解释有件事更为紧急：“你也没证明李全真的出卖我了不是吗？那说明这游戏不必自证，而是需要他人证伪。”顾言试图破坏规则激怒骨女。

许久没发话的银发男似是看不下去闹剧进行：“该动身去找大哥了。”

“现在我还没输，你要破坏你自己的游戏吗？还是你觉得你压根赢不了我？”顾言不理会银发男，死死盯住骨妖的眼睛，眼神中充满挑衅意味，他得激怒骨妖，让骨妖牵制住银发男，使游戏继续，现在时机未到，还得等，时间，他需要更多时间。

快！生气吧！顾言内心发出呐喊。

骨妖见识顾言一系列操作后愣了一下，随后放声大笑，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笑声极为刺耳，震得人身体不适，笑了好久才停住，一把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珠道：“小可爱别激动，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言心一凉，事情走向跟他预料的不一样，骨妖表现得比他想象的要冷静得多，他双手放在胸前伸手就能够到宝物的位置，警惕着身旁随时可能给他致命一击的银发男。

“四方鬼煞听过吗？我率阴兵当道，领百鬼夜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想激我拖延时间？可以是可以，不过那得看我心情好不好愿不愿意陪你玩，之前我愿意，现在我不愿意了，不仅不愿意，而且我还觉得你有点让人厌烦，准备亲手杀掉你。”骨女语气凶恶，瞬间化回一具白骨。

顾言的注意力被骨女吸回来，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心跳到了嗓子眼。顾言一闭眼，手伸到怀中，准备破釜沉舟，做出最后的反抗。

这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从车后方传来。车内几人同步向后望去，一辆协会的巡逻车闪着红灯就跟在他们车后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