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与虎谋皮8(1 / 2)

在这寒潭深涧底下,洙琰躺下来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萧澍璟也不说话一同凝望,不时悄悄打量他。

洙琰今日身着一袭飘逸的白衣,与涧边的积雪完美融合,他将自己裹在玄色的外袍中,外袍宽大,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小鸟依人,令人心旷神怡。

萧澍璟偷笑,洙琰不明所以:“你笑什么?若是早些醒来,我也犯不着下来这鬼地方。现在也不知要多久才有人发现赶来,这寒潭混着血腥,叫人闻着难受…”

萧澍璟轻轻地将洙琰拉起来,温柔地说道: "这样真好!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可以安心地约会了。”

说着想起腰间还别着酒呢,原是要烤山鸡时,让下人准备的。他取下来,喝了一口,递给洙琰,“喝口酒暖暖。”

洙琰急道:“你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不碍事的,这点伤就禁酒,说出去人还以为我这太子做的有多金贵呢。”

“不金贵么?...”

洙琰想要继续说下去,但是看到萧澍璟沉默寡言的神情,他的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都多久了,我若真这般金贵,怎就一个来寻的人都没有?”

萧澍璟的眼神清冷,微微勾起的嘴角,笑的叫人心疼。眼前只有这么一个人,那落寞的眼神落到洙琰的眼睛,漫进他的心胸。

萧澍璟实际上还有些虚弱,装不下去眼神有些涣散,软剑没称住,怀里当即多了个人。软剑划过地面,发出一阵刺耳嘶鸣,洙琰虚靠在他怀里,倒不着痕迹地给了他支撑。

“我有些冷。”洙琰凝视着萧澍璟沉睡的面容,他的鼻尖几乎贴近了他紧闭的嘴唇,头一低,果然亲上去了。

萧澍璟紧闭着双眸,睫毛微微颤动,他那如瓷器般精致的面容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此时,他终于睁开了眼。

夜雨淅沥。他伸出双手,紧紧拥抱着他的背。洙琰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但他却不肯放手。萧澍璟凝视着他,凝视着他的黑发,凝视着他迷人的双眸。

萧澍璟神情严肃,面容苍白,但却洋溢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声道:“这次,阿琰恐怕不得不嫁给我了……”

洙琰的眼神里闪烁着焦虑的光芒,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抬起头,沉默不语,似乎想要与萧澍璟保持距离。

萧澍璟紧紧扣住他:“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声音听不出喜乐,他的模样,恍惚让洙琰想起那年初见时的场景。

念及此,洙琰发了狠要挣脱:“太子殿下风流惯了,平日就不规矩,这会儿难得落到我手里,总归得任我欺负一回罢。”

火星子引得几声爆裂,萧澍璟已经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完全看不出有伤在身的样子。他困惑道:“阿琰还想如何?”

洙琰脸上绯红一片,登时无言。

萧澍璟轻拂洙琰的头顶,拂去他头顶的碎发,柔和地说:“我刚才就在想,如果我真的离去了,能够与阿琰一起安葬,那将是我三生的幸运。。”

“那你还赖活着做甚,死个干净,我也好就地给你埋了,回我南阳享福。”

萧澍璟惊讶地望着他,轻声抚摸着他的肩膀:“阿琰很美,就是太狠了。”

“美么?”

他吻他的眼睛,“很美。”

多年来,洙琰总是把情绪控制在自己的生活中,这是他的性格使然。但每当想起今夜,他总是想要为自己辩护,是因为他太狠了? 若是再狠心些,就该在这夜就活剐了你的。

两人相对而坐,闭目小歇,围着火堆也不见暖和。霜露重,洙琰本就畏寒,辗转难眠。他站在涧边望着几株山荷叶出神,这种花颜色极浅,沾了落雨几乎要变成透明的了,世间罕见。

萧澍璟不紧不慢踱到他身边,就着一片蕉叶撑到他头顶:“在看什么?”

洙琰咧出一个笑:“花开了。”

雨点敲打着蕉叶,发出悦耳的节奏。洙琰转过头来,凝视着萧澍璟: "你不开心?”

萧澍璟道,“有什么高兴?这玩意儿凉薄得很。”

洙琰看着他,似笑非笑:“ 殿下...”

萧澍璟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想说我多愁善感?如今,我们两个人可以畅所欲言,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不必再为自己的无谓烦恼而烦恼。”

萧澍璟凝视着遥远的天空,眼前一片漆黑,不禁问道: "

“阿琰,你想要这天下吗?生在皇家,我们来到这世上就必须争取。能有多金贵呢?不过表面上看起来完美无缺,实际却是残酷的。谁也不可信,不能信,是不是很可笑?”

洙琰思考半响,问我:“方才还说三生有幸,枯骨成双,和着殿下是唬我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洙琰,半天说不出话。

洙琰抬头,看上面隐隐若有光,道:“他们来了。”

雨停下来,萧澍璟随手扔了蕉叶,又是一副纨绔模样,他扒拉着洙琰的衣服查看一会儿,笑得漫不经心,“我的衣服破了,你得赔我~”

洙琰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萧澍璟跟在他身后,“哎,阿琰,不赔就不赔,给我补补也成啊!”

刺客的事果真只是将抓获的贼人全部绞杀便完了,皇帝似乎并不想让人查什么,即便是他的儿子,北国的储君差点死去了。

这就是阿镜说的凉薄罢。

萧慎在众人中脱颖而出,皇帝赐给他一匹良驹。正是从南阳带回来的,原本是洙琰用来给兄长庆生特意训练出来的千里马。没想到兜兜转转到了北国,便宜了萧慎那厮。

萧澍璟见他盯着马匹出神,以为他想要,“你若是喜欢,我便再到南阳给你寻一匹来。”

“不必了。”洙琰收回目光,他转头看着还有点虚弱的太子,“千里马虽难得,到底是南阳的马儿,论其品相实不及殿下的炽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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