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去母留子9（2 / 2）

最后萧澍璟那厮也没真在门前候客，只是拉着洙琰瞎晃悠。宾主分往东西阶而上，洙琰要萧澍璟先行，那人说什么都不肯，最后是两人携手而行。

“我的车坏了。”路上洙琰只淡淡地给了个解释。

宫人将他们引进小厅，设有六个席位，分成东西向，客人包括洙琰和其他五国质子。

“我不能在这里？”萧澍璟明显有些不满。

“殿下息怒！”宫人被太子吓得直哆嗦。

这种布置应该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小客厅和外面的大客厅相连，但帷幕拉起又与外界完全隔绝开。就好比来自各国的世子，虽身份尊贵，终究与北国皇族有所不同。这席位啊这样安排才显出尊卑，自然是不能同座的。

“你闹他做什么？不是说太后亲自操办此宴么，你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萧澍璟还不解气，踢了两脚台阶才肯走去外面大厅。

“北国储君就这样子？”一世子不屑道。

洙琰不说话，只自顾自地喝酒，附和的人却不少。都是身份尊贵的人，在北国寄人篱下，日子久了自然颇有微词。

“你与殿下很熟吗？”近旁一个黑衣男子开口询问。

洙琰猜不得他属哪国，只是笑笑，“总归，我们这样的存在，在这北国需得人庇护。”

“那太子澍璟纨绔得很，什么储君，兄台压了宝，怕是要压错了。”那黑衣男子笑了，眼直直看着大厅里的萧慎，“四皇子素来深受北皇器重，我看更靠谱些。”

在中央广场上，一支精彩的音乐会和一场精彩的表演。洙琰看见萧澍璟坐在主位旁打瞌睡，只是笑笑。

萧澍璟被视为一位尊贵的客人，即使他们把最珍贵的礼物送给他，他也只能远远地望着他，甚至连一句问候的机会都没有。

偏偏今日是太后操办的宴会，萧澍璟在太子妃的陪伴下先后到各设筵处，承了一杯又一杯清酒，接受了无数声相敬如宾的赞扬。

当他走进小厅时，他喝了几杯酒，但却没有改变他的面容，一根从眉心一路延伸至额头的青筋，此时显得格外突兀，不停地跳跃着。

到洙琰跟前，他说了许多胡话，像个醉鬼模样了。萧澍璟命令两名美艳的侍从把宽大的窗帘拉开，让它们慢慢地朝着中央聚拢，把外界的喧嚣、音乐、舞蹈等音符都封闭起来。

“各位公子，"萧澍璟笑着说道：“外面胭脂俗粉哪堪欣赏？本太子有更好的...嗝...”

四名绝色美女精心安排了六个座位，她们细心地斟酌着酒水和菜肴，精心挑选着食材，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每一个人。令人惊叹的是，四位美女身材高挑、体态丰满，显然是经过精心筛选。

几名世子凝视着四周，他们的眼神被这些美貌的女子所吸引。

纸醉金迷，任谁受得了？

洙琰虽然觉得荒唐，却还是默不作声。

旁的看不得见这小厅里的缠绵景象，萧澍璟终于起身，似乎早有预谋地将洙琰拉往暗门走——这里，可以出去。

他拉他走，“同我走吧，别污了眼睛。”

萧澍璟的脸色更差了，洙琰跟着他出来，只见他额头冒出冷汗，两鬓垂落的发青丝已经湿透了。

“你怎么了？”

萧澍璟自嘲一笑，“我说无事，阿琰会信么？”

“别闹了，快说。”

萧澍璟攀在洙琰身上，“自我被立为太子，大小遇刺遇险，容华小产，府上常有刺客的事，阿琰可有耳闻？”

洙琰点头。

“储君本就不是什么好差事，你说是不是？”

洙琰看萧澍璟难受模样，听他抱怨，却不知如何发声。

“殿下...”洙琰给他把脉，可脉象除了比平时虚弱，一切正常，“此疾可有根治之法？”

“没有。”

“北皇也没有办法么？”

萧澍璟噤声了。

洙琰恍然大悟，“是他。”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虎毒不食子，北皇怎会....”

“洙赫到底是将你护得太好了。”萧澍璟感叹道，“你知道储君的先要条件是什么么？”

“......”

“去母留子。”萧澍璟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母妃早逝，是母后将我抚养成人，我如何下得去手？”

洙琰算是听明白了，“萧慎做到了是不是？”

“若不是父王他如今身子抱恙，想来这年宴，便要废了我了罢。”

多年来，“他顶着太子”头衔，一直在为他人挡刀，无论是佞臣的阴谋诡计，还是后宫的算计……他已经承受得够多了。心中的仇恨、不甘比此刻外面的寒风更加冰凉，更加刺骨!

洙琰平静地听着，只动了动身子，狐裘便落到地上。他上前给了萧澍璟一个拥抱，“所以，阿镜，你还想要这天下吗？”

“我没得选择了阿琰。”